玄学:太岁压祭主禁忌,丧事回避法则,犯者百日损运!

发布时间:2025-08-01 04:25  浏览量:1

残阳如血,将西山村口那棵老槐树的枯枝染得红透,仿佛枝桠间都在滴着血珠。王二麻子缩着脖子,佝偻着背,一步三挪地往村外蹭。他怀里揣着的纸钱被穿堂风卷得哗哗作响,像是有无数只小手在拉扯。刚给亡母烧了头七纸,他却总觉后颈凉飕飕的,那股凉意不似秋风,倒像有人对着脖子不住地吹冷气,顺着衣领往里钻,冻得骨头缝都发疼。

“丧家过处,三避太岁方为吉。” 村口瞎眼的张半仙常坐在磨盘上念叨这话,他那双浑浊的眼珠望着天,声音里带着说不清的敬畏。王二麻子此刻脑门上沁出冷汗,才猛然想起,今早出殡时,抬棺的八个壮汉不知是被谁指引,竟踩着太岁方位走了整整三里地。当时他只顾着哭丧,压根没留意这些,如今想来,张半仙说过的 “太岁头上动土,不出百日必有祸” 像根针,狠狠扎进他心里。

一阵旋风毫无征兆地卷起地上的纸灰,在他脚边盘旋成个黑圈,那圈边缘整齐,像是用墨线画过一般。王二麻子腿一软,“噗通” 一声瘫在地上,裤腿被冷汗浸透。他眼睁睁看着那圈纸灰顺着裤脚往上爬,所过之处,裤子瞬间变得焦黑。他想喊,喉咙却像被堵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怪响 —— 这年冬月,西山村冻死的第三个人,正是他。而前两个,都是上个月参与过一场冲犯太岁的丧事的帮工。

欧阳上机蹲在青石板铺就的巷口,指尖捻着三枚锈迹斑斑的铜钱。铜绿斑驳的钱面凹凸不平,映出他清瘦的脸。他眉骨高突,眼窝陷得像两口深井,唯有眼珠转动时,才泄出几分精光,像是藏在暗夜里的星辰。

“欧阳先生,这阴宅当真不能动?” 粮商赵德发搓着双手,他那身锦缎袍子上的盘扣被蹭得锃亮,反射着正午的日光。他想迁祖坟的事,在青溪镇已传了半月,镇上人都知道他相中了城南那块据说埋着前朝太傅的宝地。

欧阳上机将铜钱掷在龟甲里,“叮当” 脆响惊飞了檐下的麻雀,几只麻雀扑棱着翅膀,在半空盘旋两圈,叽叽喳喳地像是在警示什么。“赵老板可知,壬山丙向今年犯太岁?” 他声音不高,却像石子投进冰湖,激起层层涟漪,“动土便是冲了太岁爷的宝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赵德发脸上的肉抖了抖,肥厚的下巴上堆起褶子。他上个月托人从邻县买来那块地,光银子就花了三百两,心里正美滋滋地盘算着迁坟后能官运亨通。“先生是说,迁坟会出事?” 他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发颤。

“不是会出事。” 欧阳上机捡起一枚铜钱,钱眼里透着天光,亮得有些刺眼,“是一定会出事。” 他起身时,青布长衫的下摆扫过墙角的枯草,露出藏在袖中的罗盘,那指针正微微颤动,像是不安分的心跳。

这欧阳上机原是江南人氏,三年前流落到这青溪镇。没人知道他的来历,只晓得他懂些阴阳八卦、风水命理。镇上谁家有红白喜事,总爱请他去看看日子、定个方位。他住的那间小院在镇子东头,院里栽着棵老槐树,门口挂着块褪色的木牌,上面写着 “欧阳堪舆” 四个瘦金体,笔力遒劲,不像寻常算命先生的手笔。

前几日绸缎庄的李掌柜母亲去世,请欧阳上机择下葬时辰。他在李家堂屋的油灯下掐着指头算到后半夜,油灯芯爆了三回,最后愣是让李家人把出殡时辰往后推了两个时辰。“卯时属木,与逝者生辰八字相冲,犯了‘太岁压祭主’的忌讳。” 他当时这般说,手指在黄历上点着,“若按原时辰出殡,棺木必遇横祸,轻则棺盖脱落,重则伤及送葬之人。” 李家人虽半信半疑,但看他说得恳切,还是照做了。

此刻李掌柜正提着两匹上好的云锦送来,脸上堆着笑,眼角的皱纹里都藏着感激:“欧阳先生真是神了!那天改了时辰后,出殡一路顺顺当当,连吹鼓手都说从未这般顺利过,连过三条河都是风平浪静的。”

欧阳上机摆摆手,没收那云锦。“举手之劳。” 他望着窗外,远处的山尖隐在云雾里,像头伏着的巨兽,“倒是李掌柜,令堂的坟前切记莫种冬青,冬青属阴,易招邪祟,若是种了,不出三月,坟头必生异状。”

李掌柜连连应着,又说了些感激的话才离去。屋内只剩下欧阳上机一人,他从怀中摸出本泛黄的书,封面上写着《宅经》二字,边角都被翻得起了毛,纸页脆得像枯叶。

这书是他祖父传下来的。据说欧阳家祖上曾在钦天监当差,专司观星定历,后来遭人陷害才流落民间。祖父临终前攥着他的手,枯瘦的手指几乎嵌进他的肉里:“玄学不是骗术,是天地规律,顺之则昌,逆之则亡。你要记住,看风水看的不是方位,是人心;算吉凶算的不是命数,是分寸。” 那时他才十二岁,似懂非懂地点头,祖父的话却像烙印刻在了心里。

正想着,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噔噔噔” 地踏在青石板上,带着一股子慌张。镇西头的王屠户撞进门来,手里的杀猪刀还带着血,刀刃上的血珠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暗红。“欧阳先生!快去看看!我家那口子…… 那口子怕是不行了!”

欧阳上机眉头一皱。王屠户的妻子三天前刚生了个大胖小子,前天他还去喝了满月酒,当时产妇气色尚可,怎么突然就不行了?他抓起罗盘跟着王屠户往外走,街上的行人见了王屠户这模样,都纷纷避让,有人还往地上吐唾沫,觉得沾了晦气。

“前儿个孩子办满月酒,请了隔壁村的张婆子来给孩子算命。” 王屠户喘着粗气,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张婆子说孩子命硬,八字带煞,得找个属虎的干爹冲冲煞气,我就请了刘木匠来。谁知昨天起,我婆娘就上吐下泻,今早竟人事不省了!”

欧阳上机脚步一顿。属虎的干爹?他掐指一算,今年是辰年,虎辰相冲,这哪里是冲煞气,分明是引煞进门。张婆子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误人性命。

到了王屠户家,一股浓烈的草药味扑面而来,混杂着血腥味,闻着让人作呕。产妇躺在床上,脸色蜡黄得像张纸,嘴唇却红得吓人,像是涂了胭脂。欧阳上机掀开床帘,见床头挂着个红布包,里面露出几根黄黑的虎须,那虎须上还沾着些泥土。

“这是谁挂的?” 他沉声问,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怒气。

王屠户的母亲颤巍巍地从门后走出来,手里还攥着串佛珠,“是张婆子让挂的,说能保母子平安,还说这虎须是她从山里老猎户那求来的,灵验得很。”

欧阳上机取下红布包,往地上一摔。“啪” 的一声,虎须落地的瞬间,产妇突然咳出一口黑血,那血落在白色的被褥上,像绽开一朵诡异的花。她眼睛缓缓睁开,眼神涣散,却带着股说不出的怨毒。“快,取三年的陈艾来,再烧三炷檀香。” 他一边吩咐,一边从怀中掏出张黄纸,咬破指尖在纸上画了道符,那符的纹路扭曲,像是在流动。

符纸燃尽时,灰烬飘在空中,久久不散。产妇的呼吸渐渐平稳,脸色也缓和了些。欧阳上机擦了擦指尖的血:“张婆子懂些皮毛却乱用,这虎须与产妇八字相冲,又恰逢子午相冲之日挂上,再晚半日,神仙也难救。” 他顿了顿,“把那虎须烧了,灰烬埋在院外的柳树下,可解此劫。”

王屠户扑通一声跪下,磕得头破血流,额头很快起了个血包。“多谢先生救命之恩!多谢先生!” 欧阳上机扶起他:“起来吧,以后遇事多思量,别轻信旁人。这育儿之事,更要谨慎,不可听信偏方。”

回到自己的小院子时,天已擦黑。夕阳的余晖从西边的山坳里钻出来,给院子里的老槐树镀上一层金边。欧阳上机刚推开院门,就见一个黑影站在院里的老槐树下,那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像个张牙舞爪的鬼魅。他心头一紧,握紧了袖中的铜钱,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欧阳先生别来无恙?” 黑影转过身,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木头,刺耳得很。月光从云缝里钻出来,照在他脸上 —— 竟是个没有鼻子的怪人,两个黑洞洞的鼻孔对着欧阳上机,边缘还泛着暗红,看着格外瘆人。

欧阳上机后退一步,袖中的罗盘上的指针疯狂转动,像是得了惊风,“阁下是谁?深夜到访有何目的?”

怪人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扔在地上。油纸散开,露出半块发霉的馒头,馒头上长着绿毛,看着让人作呕。“在下是黑风岭的吴三,想请先生去看场丧事。”

黑风岭?欧阳上机心中一惊。那地方在青溪镇西南方,十年前就没人住了,据说闹鬼闹得厉害,有樵夫说曾在夜里看到过穿白衣服的影子在岭上飘,还听到过哭声。“吴当家的,我只是个算命先生,办不了丧事。”

吴三嘿嘿一笑,露出黄黑的牙齿,牙缝里还塞着些污垢:“先生若是不去,这青溪镇怕是要出事了。” 他说罢,身子一晃,化作一阵黑烟,“嗖” 地一下消失了,只留下一股腥臭味。

地上的发霉馒头突然渗出鲜血,在月光下像条小蛇般蠕动,缓缓爬向欧阳上机的脚边。欧阳上机盯着那馒头,眉头拧成了疙瘩。这吴三绝非善类,他口中的丧事,怕是不简单,说不定藏着什么阴谋。

次日一早,欧阳上机正准备去镇上打听黑风岭的事,刚推开院门,就见赵德发慌慌张张地跑来,他那张平日里油光满面的脸此刻没了血色,嘴唇哆嗦着,像是见了鬼。“欧阳先生,不好了!我那迁坟的事,怕是真惹祸了!”

原来赵德发没听欧阳上机的劝告,昨天趁着夜色偷偷派人去动了祖坟。今早那些人回来后,个个神志不清,胡言乱语,有个家丁还掉进河里淹死了,捞上来时脸都白了,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下去的。

“我就说壬山丙向今年犯太岁,动不得。” 欧阳上机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赵老板,你这是把祸水引到自己家了。太岁头上动土,本就凶险,你还选在子时动土,那更是火上浇油。”

赵德发瘫坐在地上,双手拍着大腿,哭丧着脸:“先生,您一定要救救我啊!我赵家就指望我传宗接代了!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啊!”

欧阳上机沉吟片刻。赵德发虽然固执,但罪不至死,而且这事若是处理不好,怕是会牵连到镇上其他人。“罢了,我随你去看看。” 他取了罗盘和桃木剑,那桃木剑是他祖父留下的,剑身上刻着细密的符文,“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是真冲撞了太岁,煞气入体,我也未必能保全你。”

两人赶到赵家祖坟时,远远就闻到一股腥臭味,像是死了很久的动物。只见十几个家丁躺在地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手脚扭曲成奇怪的姿势。坟地周围的草木都枯黄了,像是被火烧过一般,土地裂开一道道缝,透着股死气。

欧阳上机拿出罗盘,指针指向坟头,剧烈晃动,几乎要从盘上跳下来。“果然是冲了太岁。” 他眉头紧锁,蹲下身摸了摸地上的土,那土冰凉刺骨,“这坟地原本是块吉地,前有照后有靠,可惜今年太岁在壬山,你们动土时又恰逢午时,火土相冲,才招来了煞气。你看这草,都被煞气侵得枯了。”

赵德发听得瑟瑟发抖,双腿抖得像筛糠:“那…… 那现在怎么办?先生您快想想法子啊!”

“只能暂时用符纸镇压,等过了今年太岁方位移了,再重新安葬。” 欧阳上机从怀中掏出几张黄纸,用朱砂在上面画了符,然后在坟头四周贴上,“记住,这期间不可再靠近坟地,更不能让孕妇和小孩过来,否则煞气入体,神仙难救。”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哭声,那哭声凄厉,听得人心里发毛。一个老妇人跌跌撞撞地跑来,怀里抱着个草席,里面裹着掉进河里淹死的家丁尸体。她扑到尸体旁,哭得撕心裂肺:“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啊!你让娘怎么活啊!”

欧阳上机看着这场景,心中不是滋味。他转身对赵德发说:“这煞气已伤了人命,怕是没那么容易镇压。你最好在家中供奉太岁神像,日夜上香,或许能躲过一劫。另外,给这死去的家丁好好安葬,多烧些纸钱,也算积点阴德。”

赵德发连连点头,赶紧让人去准备。欧阳上机看着赵家祖坟的方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那煞气来得太凶,不像是普通的冲撞太岁,倒像是有人在暗中操控,故意引煞气出来。

他正思索着,突然看到坟地角落里有个黑影一闪而过,速度极快,像只狸猫。“谁?” 欧阳上机大喝一声,拔腿追了过去。

黑影跑得飞快,转眼就钻进了旁边的树林里。欧阳上机追到树林边,只见地上有个黑色的布偶,那布偶用粗麻布缝制,上面插着七根银针,分别扎在眼、心、手、脚的位置,布偶的胸口还用朱砂写着赵德发的名字。

“是魇镇之术。” 欧阳上机拿起布偶,脸色凝重。这魇镇之术阴狠毒辣,非一般人所能为,看来有人不仅想害赵德发,还想借太岁煞气制造事端。

欧阳上机握着那布偶,指腹摩挲着上面冰冷的银针,心中疑窦丛生。这魇镇之术手法诡异,针脚细密,不像是寻常山野术士所为。会是谁要害赵德发呢?难道与黑风岭的吴三有关?他望着黑风岭的方向,那里云雾缭绕,像是罩着一层厚厚的纱,隐约能看到山尖的轮廓,却看不清里面藏着什么。这一切,都与吴三所说的那场丧事有关吗?那丧事的背后,又藏着怎样的阴谋?

欧阳上机回到镇上,将布偶交给赵德发,告诉他有人用魇镇之术害他。赵德发看着那布偶,吓得脸都白了,手一抖,布偶掉在地上。他赶紧捡起来,像是拿着块烫手的山芋:“先生,这…… 这可怎么办啊?是谁这么歹毒,要置我于死地?”

欧阳上机将布偶放在桌上,仔细观察着:“这布偶上的针用的是黑狗血浸过的,上面还缠着发丝,看来是对赵老板你的情况很了解。” 他顿了顿,“这魇镇之术需要施术者的精血,而且施术者与被诅咒者距离不能太远,想必就在这青溪镇附近。”

“那…… 那我该怎么办?” 赵德发哭丧着脸,“我平日里也没得罪什么人啊,谁会这么害我?”

欧阳上机沉吟片刻:“会不会与你迁坟的那块地有关?你买地的时候,有没有与人结怨?”

赵德发想了想,眉头皱起:“那地是我从一个叫李四的人手里买的,他说那是他家祖上的坟地,因为家道中落才卖的。当时他讨价还价,我没答应,还吵了几句,难道是他?”

“不好说。” 欧阳上机摇摇头,“李四只是个普通农户,未必会这魇镇之术。当务之急是找到吴三,问清楚黑风岭的丧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两人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那敲门声急促而杂乱,像是有人用拳头在砸。开门一看,竟是个浑身是血的道士,他道袍被划破了好几处,脸上还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往外渗着血。“欧阳先生,救命啊!” 道士虚弱地说,话音刚落,就晃了晃,差点栽倒。

欧阳上机赶紧将他扶进屋,让赵德发取来伤药和布条。“道长,发生了什么事?” 他一边给道士包扎伤口,一边问道。

道士喘了口气,胸口起伏不定,像是跑了很远的路:“我是黑风岭的守山人,姓刘。昨天夜里,黑风岭来了一群黑衣人,个个蒙着脸,说是要在山神庙办丧事,还把我们这些守山人都打了一顿。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他们说要是找不到欧阳先生,就把整个青溪镇都烧了!”

欧阳上机心中一凛:“他们办的是谁的丧事?可有说是什么时候?”

“不知道。” 刘道士摇摇头,眼神里满是恐惧,“他们神神秘秘的,只说要请您去主持大局,还说您要是不去,后果自负。那些人手里都拿着刀,看着就不是善茬,其中一个领头的,好像没有鼻子……”

“没有鼻子?” 欧阳上机和赵德发对视一眼,看来真是吴三那帮人。

赵德发在一旁听得瑟瑟发抖,牙齿都在打颤:“先生,这可怎么办啊?咱们还是快跑吧!跑到邻县去,他们找不到咱们,说不定就罢休了。”

欧阳上机瞪了他一眼:“跑?往哪跑?他们既然能找到这里,就有办法找到邻县。再说,我们跑了,镇上的百姓怎么办?他们要是真放火烧镇,那得多少人遭殃?事到如今,只能去会会他们了。”

他转头对刘道士说:“道长,你可知他们的具体位置?除了山神庙,还有没有别的据点?”

刘道士指了指黑风岭的方向:“就在黑风岭的山神庙里,他们把那里围得水泄不通,还在庙周围挖了沟,像是在防备什么。”

欧阳上机点点头:“好,我随你去。赵老板,你在家中好生待着,看好结界,不要出去,也别让外人进来。若是我三天后没回来,你就带着镇上的百姓往东边逃,那里有个废弃的堡垒,能抵挡一阵。”

赵德发连忙点头答应,脸上满是感激。欧阳上机取了桃木剑和罗盘,又在怀里揣了几张符纸和一小瓶朱砂,跟着刘道士往黑风岭而去。

一路上,阴风阵阵,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像是有人在暗处窃窃私语。路边的野草长得很高,没过了膝盖,草叶上还挂着晨露,沾在裤腿上,冰凉刺骨。欧阳上机握紧桃木剑,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他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们,让人浑身不自在。

快到山神庙时,刘道士突然停住脚步,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先生,我…… 我不敢进去了。那庙门口站着两个黑衣人,手里的刀亮得吓人,我怕……”

欧阳上机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沉稳:“别怕,有我在。你在这里等着,若是我半个时辰没出来,你就回镇上报信,让赵老板带人来接应。”

刘道士点点头,躲到一棵大树后面,探出半个脑袋看着。欧阳上机深吸一口气,推开庙门。

庙内灯火通明,十几支火把插在墙上,把整个大殿照得如同白昼。十几个黑衣人站在两旁,个个面无表情,手里握着刀,刀刃上还沾着血迹。大殿中间放着一口棺材,那棺材是黑色的,上面雕着些诡异的花纹,看着不像寻常人家的棺木。

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转过身,正是吴三。他脸上的黑洞对着欧阳上机,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容:“欧阳先生,你可算来了。”

欧阳上机没动,目光落在那口棺材上:“棺材里是谁?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吴三指了指棺材:“这里面是我们当家的,他前几日去世了,想请先生来看看下葬的日子和方位,务必选个风水宝地,让他在阴间也能享福。”

欧阳上机冷笑一声:“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还伤及无辜,连守山人都不放过。我看你们不是想办丧事,是想借丧事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没办法。” 吴三耸耸肩,语气里带着一丝得意,“我们当家的生前最信这些,要是办不好,我们都得遭殃。先生还是乖乖听话,不然这青溪镇的百姓……”

欧阳上机走到棺材前,伸出手想摸一摸,却被吴三拦住。“先生还是先算算吧,别碰坏了我们当家的遗体,他生前脾气可不好。”

欧阳上机皱了皱眉,从袖中取出罗盘。罗盘的指针指向棺材,疯狂转动,比在赵家祖坟时还要剧烈,几乎要挣脱出来。“这棺材有问题。” 他沉声道,“里面的东西,绝非善类。”

吴三脸色一变:“先生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我们当家的不是人?”

“这里面的人,死得不正常。” 欧阳上机盯着棺材,目光锐利,“而且这山神庙的方位,今年正好犯太岁,处于壬山丙向,若是在这里下葬,不出三日,煞气必溢,整个黑风岭都会被煞气笼罩,到时候别说青溪镇,就是方圆百里,都要遭殃。”

吴三哈哈一笑,笑声里带着股邪气:“先生多虑了,我们当家的生前就说过,要葬在这山神庙里,说这里是风水宝地,能保佑我们兄弟发财。”

欧阳上机摇摇头:“冥顽不灵。这‘太岁压祭主’的忌讳你们没听过吗?祭主本是逝者,若葬在太岁方位,便是主被压,煞气反噬,不出百日,你们这些参与丧事的人,都会损运招灾,重则丢了性命,轻则断手断脚,一生坎坷。”

吴三脸色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先生是在吓唬我们?”

“信不信由你。” 欧阳上机收起罗盘,转身就要走,“我言尽于此,告辞。”

他刚走到门口,就被两个黑衣人拦住。“先生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吴三冷笑道,“要么帮我们办好丧事,选个好日子,要么就留在这里陪我们当家的,也让你尝尝被太岁压着的滋味。”

欧阳上机握紧桃木剑:“你们以为能拦得住我?”

“那就试试。” 吴三一声令下,黑衣人纷纷拔出刀,向欧阳上机扑来。

欧阳上机不慌不忙,掏出几张符纸,往空中一撒,同时口中念念有词。符纸瞬间燃起,化作一道道火墙,将黑衣人挡住。火墙温度极高,烤得黑衣人连连后退。他趁机跳出庙门,往青溪镇跑去。

身后传来吴三的怒吼:“追!给我追!不能让他跑了!”

欧阳上机一路狂奔,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知道不能直接回镇上,否则会把黑衣人引过去。于是他拐进一条小路,往旁边的山谷跑去。

跑到山谷深处,他见旁边有个山洞,便闪身躲了进去。刚藏好,就听到黑衣人追了过来,他们在洞口徘徊了一阵,骂骂咧咧地走了。

欧阳上机松了口气,靠在洞壁上休息。他看着洞外的天色,已是黄昏,夕阳的余晖透过树叶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知道,这事还没完,吴三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估摸着黑衣人走远了,欧阳上机才从山洞里出来,往青溪镇走去。回到镇上时,天已全黑,镇上家家户户都关了门,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几盏灯笼在风中摇曳,透着股萧瑟。

欧阳上机立刻找到赵德发,告诉他黑风岭的情况。“那些人是一群亡命之徒,还想强行在太岁方位下葬,恐怕会给青溪镇带来灾难。我们得想办法阻止他们。”

赵德发急得团团转,双手背在身后,在屋里来回踱步:“那怎么办啊?我们要不要报官?让官府派兵来剿了他们。”

“报官怕是没用。” 欧阳上机摇摇头,“那些人行踪诡秘,黑风岭地形复杂,官府未必能抓到他们。而且他们手里有人命,被逼急了,说不定真会做出放火烧镇的事来。看来只能想办法阻止他们下葬了。”

两人正商量着,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还有人喊着 “着火了”。他们赶紧跑到门口一看,只见镇口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一群村民抬着担架,慌慌张张地跑来,上面躺着几个受伤的人,身上都有刀伤。“是黑风岭的人!” 有人大喊,“他们来报复了!”

原来黑风岭的黑衣人见欧阳上机跑了,竟恼羞成怒,跑到青溪镇来闹事,不仅放了火,还打伤了好几个村民。欧阳上机怒火中烧:“这些人太嚣张了!简直无法无天!”

他拿起桃木剑,对围过来的村民们说:“大家跟我走,去会会他们!不能让他们在咱们镇上撒野!”

村民们群情激愤,纷纷回家拿起锄头、扁担、菜刀,跟着欧阳上机往镇口跑去。只见十几个黑衣人正在镇口烧杀抢掠,他们砍倒了镇口的牌坊,还在几家店铺门口放了火,浓烟滚滚,呛得人睁不开眼。

“住手!” 欧阳上机大喝一声,冲了上去。他挥舞着桃木剑,剑身上的符文在火光中闪烁。一个黑衣人举刀向他砍来,欧阳上机侧身躲过,同时一剑刺向黑衣人的手腕,那黑衣人惨叫一声,刀掉在地上。

村民们也纷纷上前,与黑衣人搏斗。虽然村民们没什么武艺,但人多势众,又抱着保卫家园的决心,打得黑衣人连连后退。

欧阳上机的剑术精湛,加上符纸的相助,很快就打倒了几个黑衣人。吴三见状,亲自提刀冲了上来。他的刀又宽又大,劈下来时带着风声,力道十足。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吴三的刀法狠辣,招招致命,欧阳上机则身法灵活,避实就虚,桃木剑专刺黑衣人的破绽。

打着打着,欧阳上机突然发现吴三的招式有些眼熟,他的步法诡异,出刀时总爱先跺一下脚,像是在催动什么。他心念一动,想起祖父留下的《宅经》里记载过一种邪术,叫阴煞功,练这种邪术的人动作就与吴三相似,而且身上会有股腥臭味。

“你练的是阴煞功?” 欧阳上机大喝一声,一剑逼退吴三。

吴三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知道?”

“果然如此。” 欧阳上机冷笑一声,“这种邪术伤天害理,练到最后只会走火入魔,不得好死。你为了练这邪术,怕是害了不少人吧。”

吴三被说中痛处,变得更加疯狂:“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他使出全力,一刀向欧阳上机砍来,刀身上泛起一层黑气,那黑气中带着股腥臭味,让人作呕。

欧阳上机早有准备,侧身躲过,同时将一张符纸贴在吴三身上。那符纸是用朱砂混合公鸡血画成的,专克阴邪。符纸贴在吴三身上,瞬间燃起,蓝色的火焰舔舐着他的衣服。

吴三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浑身抽搐,身上的黑气被火焰烧得滋滋作响,渐渐消散。他指着欧阳上机,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嗬嗬的怪响,最后头一歪,没了气息。

其他黑衣人见头目被打倒,都吓得四散奔逃。村民们纷纷追赶,将他们一网打尽,捆了起来。

欧阳上机走到吴三的尸体旁,检查了一下,确认他已经死了。他抬头望向黑风岭的方向,对村民们说:“我们得去黑风岭的山神庙看看,把那口棺材处理掉,否则煞气扩散,后果不堪设想。”

村民们虽然有些害怕,但在欧阳上机的带领下,还是鼓起勇气,跟着他往黑风岭走去。

到了山神庙,只见里面空无一人,只有那口棺材还放在大殿中间。欧阳上机让人找来斧头,小心翼翼地将棺材盖撬开。

棺材里躺着的不是什么大当家,而是一个稻草人,那稻草人用粗麻绳捆着,身上贴满了符咒,符咒上的字迹扭曲,像是用血写的。稻草人的头顶还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看着诡异得很。

“果然是个骗局。” 欧阳上机恍然大悟,“他们是想用这稻草人来吸收太岁的煞气,修炼阴煞功。这稻草人身上的符咒是引煞符,能将周围的煞气都吸到身上,然后被施术者吸收。”

他让人把稻草人抬出来,一把火烧了。火焰中,稻草人发出噼啪的响声,还冒出一股黑烟,那黑烟在空中扭曲,像是在挣扎,最后渐渐散去。

欧阳上机又在山神庙里布下结界,用符咒将四周的煞气锁住,防止煞气扩散。做完这一切,他才松了口气。

回到青溪镇,已是第二天清晨。村民们都对欧阳上机感激不尽,纷纷送来礼物,有送米的,有送面的,还有送布的。欧阳上机婉言谢绝:“保护大家是应该的,不用这么客气。大家还是赶紧收拾镇子,把受伤的人好好医治,把烧坏的房子修一修吧。”

赵德发也过来道歉,他手里捧着个锦盒,里面装着一锭银子:“先生,之前是我不好,不听您的劝告,差点惹了大祸。这锭银子您收下,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欧阳上机摆摆手:“过去的事就别提了,以后遇事多注意些就好。这银子你还是留着,给镇上受伤的村民治伤吧。”

赵德发见他执意不收,只好作罢,心中对欧阳上机更加敬佩。

这场由丧事禁忌引发的风波总算平息。欧阳上机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不仅阻止了一场灾难,也让村民们明白了玄学禁忌并非空穴来风。太岁压祭主,丧事有法则,这些古老的传承蕴含着古人对天地自然的敬畏,也藏着对生命的尊重。

在生活中,我们或许不必过度迷信,但对传统文化应心怀尊重。那些流传下来的禁忌,往往是前人经验的总结,是对自然规律的顺应。行事多一分谨慎,多一分敬畏,方能趋吉避凶,安稳度日。

而欧阳上机的故事,也在青溪镇流传开来,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每当有人家遇到红白喜事,总会想起欧阳先生的话,谨慎行事。而那棵老槐树下的小院,依旧安静地立在镇东头,等待着下一个需要指引的人,也见证着青溪镇的平安与祥和。敬畏自然,遵守规律,这或许就是古人留给我们最宝贵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