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桥喋血!小战士舍身炸坦克抱,尖刀排守残桥泣血歼寇

发布时间:2025-06-11 22:28  浏览量:8

初秋的破晓,寒气像刀子,刮得人脸生疼。远处地平线,一股土黄色的浊流,正沿着坑坑洼洼的土路,没命地向东蠕动。那是吃了败仗的鬼子,活像一群被开水烫了窝的马蜂,丢盔弃甲,惶惶然只想着逃回县城老巢。他们唯一的生路,就是横在浊浪河上的那座青石大铁桥——青龙桥。桥那头,就是他们妄想固守的乌龟壳。

河这边,枯草深处,几双眼睛鹰隼般锁死了桥头。尖刀排排长老洪,一张脸糙得像河滩上的老石头,此刻绷得死紧。他粗糙的手指在冰冷的地面上慢慢划拉,模拟着那座横跨在浊浪河上的青石铁桥,还有桥东头鬼子临时用沙包、木头堆起来的那两座狰狞的碉堡。那黑洞洞的射击孔后面,重机枪乌黑的枪管若隐若现,像毒蛇的芯子,无声地吐着死亡的气息。更扎眼的,是碉堡后面两坨笨重的铁灰色阴影——九七式中型坦克,炮塔缓缓转动着,活像两只趴窝的铁王八,壳硬牙利。

“排长,”身边的小战士柱子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紧绷,“瞧见没?那俩铁王八,还有桥头堡那几挺重机枪,火力跟铁桶似的!硬冲,咱这点人怕是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老洪没吭声,只是把嘴里嚼得没味儿的一根草梗狠狠啐在地上。他何尝不知这是块硬骨头?可身后大部队的包围圈正等着合拢,放这群恶狼过了桥,钻进县城,那就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上头的命令钉是钉铆是铆:拿下桥,守死它!实在不行…也得把它炸成一堆废铁,一根鬼子毛都甭想溜过去!这桥,就是勒死这群败兵的绞索!

时间像冻住的浊浪河水,每一秒都拖泥带水。西边天际,隐隐传来闷雷般的炮声——咱们的主力部队,正像巨大的磨盘,一点点碾过来,压缩着鬼子最后的空间。桥东头的鬼子明显也听到了这催命的鼓点,变得更加焦躁。几队鬼子兵被军官用指挥刀和咆哮驱赶着,拼命加固桥头的工事,沙包堆了一层又一层。坦克的引擎开始粗重地轰鸣起来,排气管喷出股股黑烟。

不能再等了!老洪猛地一挥手,那手势斩钉截铁,带着开弓没有回头箭的决绝:“一班,左边河滩,给我摸过去,专打他火力点!二班,右边,动作要快,跟地皮贴紧喽!柱子!”他目光如电,钉在年轻战士脸上,“带上你的宝贝疙瘩,跟我上!咱们去会会那铁王八!”

命令就是烧红的烙铁。战士们像离弦的箭,又像无声的溪流,瞬间分成三股,融入枯黄的草丛和嶙峋的乱石滩。浊浪河冰冷刺骨的水,瞬间淹没了他们的腰,激得人牙关打颤,可没人吭一声,只咬着牙,端着枪,向对岸那座死亡堡垒淌去。

河水的刺骨冰冷像无数根针扎进骨头缝里,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柱子紧跟着老洪,怀里死死搂着那个用油布裹得严严实实的炸药包,仿佛抱着自己滚烫的心跳。冰水浸透棉裤,沉得像灌了铅。离东岸那片乱石滩还有十几米,河滩上一块半人高的石头后,突然探出个土黄色的钢盔!紧接着是一张惊愕扭曲的鬼子脸,嘴里呜哩哇啦怪叫着,三八大盖的枪口已经抬了起来!

“小心!”老洪的吼声和枪声几乎同时炸响!他手里的驳壳枪喷出愤怒的火焰。那鬼子兵像被重锤砸中,钢盔歪斜着栽倒。但枪声就是警报!死寂瞬间被彻底撕裂!

“哒哒哒哒——!”“轰!轰!”桥头堡的重机枪疯狂地喷吐起火舌,子弹像烧红的铁雨,瓢泼般泼洒在河面上,打得水花四溅,啾啾怪啸贴着战士们的头皮、身边飞过。鬼子的掷弹筒也响了,炮弹带着刺耳的尖啸砸进冰冷的河水里,掀起浑浊的巨大水柱。冲在最前面的一个战士身体猛地一震,像被无形的巨力撞中,无声地倒了下去,鲜血在浑浊的河水里迅速洇开,红得刺眼。

“冲!冲过去!别停下!”老洪的声音嘶哑,像破锣,顶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和机枪嘶吼,硬生生穿透过来。驳壳枪在他手中不停跳动,子弹精准地点向碉堡的射击孔,试图压制那疯狂的火舌。一班、二班的战士们在弹雨中奋力向前扑,步枪、手榴弹一起怒吼。一个战士猛地跃起,甩出的手榴弹划出弧线,准确地落在一个机枪巢旁边,“轰隆!”火光夹着浓烟和沙包碎片腾起,那挺肆虐的重机枪顿时哑了火。

“柱子!快!桥墩!”老洪一边射击,一边指着离桥头堡最近的那个巨大青石桥墩吼道。那是炸桥的最佳位置,也是火力最密集的死亡地带!

柱子浑身湿透,不知是河水还是汗水,他牙关紧咬,抱着沉重的炸药包,像头被激怒的小豹子,在同伴火力掩护的缝隙里,猛地从水里窜出,扑向乱石滩,手脚并用地朝那巨大的桥墩爬去!子弹啾啾地打在他身边的石头上,迸出点点火星,碎石屑崩在脸上生疼。

突然,碉堡后面那两只“铁王八”的引擎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沉重的履带碾过地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刺耳摩擦声,笨拙而凶猛地朝着桥头、朝着正在冲锋的战士们碾压过来!粗短的炮管猛地一颤,“轰!”一团火光在河滩上炸开,两个正在冲锋的身影瞬间被吞没!

“柱子!炸药!先炸铁王八!”老洪眼珠子都红了,嘶声裂肺地大吼。桥要炸,但这铁王八必须先解决掉,不然谁也靠不近桥墩!

柱子离桥墩只有几步之遥了。他猛地刹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那两辆喷吐着死亡火焰、隆隆碾向战友们的钢铁巨兽。坦克炮塔上那挺狰狞的机枪,正疯狂地扫射着,子弹在地面犁出一道道死亡的烟尘,直扑向二班隐蔽的洼地!

柱子脸上最后一点血色褪得干干净净,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冰冷的炸药包,又抬头望了望排长那边。老洪正被鬼子的机枪火力压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抬不起头,只能徒劳地怒吼。二班那边,已经有战友倒在血泊里。

时间,没了!

柱子年轻的脸上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恐惧,有不舍,最后定格成一种近乎燃烧的决绝。他猛地拔出炸药包上的导火索,嗤——!一溜刺眼的火花和呛人的白烟瞬间窜起!

“班长!替我多杀几个鬼子!”柱子用尽全身力气吼出这一句,声音撕裂了战场。然后,他像一颗出膛的炮弹,抱着那嗤嗤作响、冒着白烟的死亡包裹,义无反顾地迎着那辆冲在最前面的坦克履带,合身扑了过去!他瘦小的身体在巨大的钢铁怪兽面前,渺小得像扑火的飞蛾。

“柱子——!”老洪的吼声带着血,眼睁睁看着那年轻的身影在巨大的坦克前一闪,猛地滚入车底!

“轰——!!!!!!”

那一声巨响,仿佛是天塌了!整个浊浪河都剧烈地颤抖起来!一股巨大、炽热的橘红色火球猛地从第一辆坦克的车底爆开,瞬间吞噬了它!钢铁的碎片、扭曲的履带、燃烧的零件,像节日里最恐怖的烟花,带着凄厉的呼啸四散崩飞!猛烈的冲击波像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每个人胸口,离得近的鬼子兵像被狂风卷起的稻草人般抛飞出去。后面那辆坦克也被震得猛地一歪,停了下来,炮塔上的机枪手被震得七窍流血,软软地瘫倒。

整个战场,有那么一瞬死寂。仿佛连浊浪河的咆哮都被这惊天动地的爆炸掐断了喉咙。

老洪感觉自己的心也被那爆炸撕碎了,一股滚烫的液体冲上眼眶。他狠狠一抹脸,手上沾满了不知是谁的血和硝烟的黑灰,柱子那张年轻的脸庞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他猛地从藏身的石头后跃起,驳壳枪指向那座仍在喷吐火舌、但明显被这自杀式爆炸惊呆了的桥头堡主碉堡,声音因为巨大的悲恸和愤怒而变了调,却蕴含着撕裂钢铁的力量:

“同志们!给柱子报仇!拿下桥头堡!人在桥在!冲啊——!”

“冲啊——!!!”幸存的战士们,被柱子的牺牲彻底点燃了!血灌瞳仁,复仇的怒吼压过了枪炮声!他们如同决堤的洪流,从藏身处、从硝烟里、从牺牲战友的血泊旁,不顾一切地扑向残存的鬼子阵地!手榴弹像下饺子一样砸向碉堡,步枪、机枪子弹刮风般泼向射击孔。一班的一个老兵,顶着弹雨冲到碉堡死角,将集束手榴弹狠狠塞进了射击孔……

残阳如血,沉沉地涂抹在浊浪河上,将那滚滚东流的河水染得一片赤红,仿佛整条河都在无声地燃烧。硝烟尚未散尽,带着浓重呛人的硫磺和血腥气,丝丝缕缕缠绕在青龙桥伤痕累累的桥身上。桥面坑坑洼洼,遍布着弹坑和爆炸撕裂的痕迹,几处护栏扭曲变形,像被巨兽啃噬过。桥东头,那两座曾嚣张一时的沙包碉堡,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焦黑的木头和破碎的沙袋散落一地,几缕黑烟还在无力地向上飘散。那两辆不可一世的“铁王八”,一辆彻底成了燃烧的废铁,扭曲的炮管无力地指向灰暗的天空;另一辆履带断裂,瘫在桥头,像只垂死的钢铁巨龟。

枪声已零星。几个幸存的尖刀排战士,脸上糊满了硝烟和血污,军装破烂不堪,靠在桥墩或者残存的沙包上,大口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着。他们的眼神里,激战后的疲惫像沉重的铅块,但深处却燃烧着一种无法磨灭的、劫后余生的灼亮。

排长老洪站在桥中央,脚下是冰冷的铁板和碎石。他的一条胳膊用撕下的衣襟草草捆着,渗出的血早已凝固发黑。他像一尊历经风霜的礁石,沉默地眺望着西边那片广袤的土地。大地在震动!闷雷般的炮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集,那是主力部队排山倒海般的合围总攻开始了!视线尽头,无数灰色的人潮,如同不可阻挡的滚滚铁流,正以摧枯拉朽之势,向着被压缩在河边狭长地带的鬼子溃兵席卷而来!喊杀声震天动地,连浑浊的河水都在随之震颤。

大局已定。老洪紧绷到极点的神经,终于缓缓松弛下来。这一松,浑身上下每一处伤口都开始尖锐地叫嚣起来,骨头缝里都透着酸软。他下意识地伸手,想摸出那个用了多年、被摩挲得油光发亮的旱烟袋,那是他唯一的一点念想。指尖触到怀里一个硬硬的、被浸透又半干的小布包。掏出来,正是那个烟袋。烟袋锅子上沾满了暗红色的血渍,早已干涸发硬,深深沁入了粗布纹理里,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还是……柱子的。

老洪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刺目的暗红,粗糙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一遍遍摩挲那冰冷的血渍。那张年轻、还带着点稚气的脸,那声“班长!替我多杀几个鬼子!”的嘶吼,还有最后扑向坦克车底时那决绝的背影……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上。

他猛地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浓重硝烟和血腥味的冰冷空气,仿佛要将那巨大的悲恸和翻滚的情绪狠狠压下去。再睁开眼时,那双眼睛里只剩下磐石般的坚定,和一种近乎燃烧的沉痛。他小心翼翼地把那染血的旱烟袋重新揣回怀里,紧贴心口的位置,仿佛还能感受到一丝年轻的体温。

他转过身,不再看西边那势不可挡的胜利洪流,目光缓缓扫过身边仅存的几张同样年轻而布满硝烟的脸庞。他的声音不高,沙哑得厉害,却像淬了火的钢铁,一字一句砸在残桥之上:

“桥还在咱们手里!柱子…还有牺牲的同志们…没白死!把剩下的家伙什都给我备好!眼睛瞪圆喽!”他顿了顿,目光投向桥东那片被暮色笼罩、即将成为鬼子葬身之地的河滩,“咱们就钉死在这儿!看着这群豺狼,一个不留!”

残阳彻底沉入地平线,最后的光线勾勒出桥上几个挺立的身影。他们身后,是席卷而来的胜利浪潮;他们脚下,是战友热血浸透的桥;他们身前,是绝望的鬼子和无边的黑暗。老洪挺直了脊梁,像桥头那棵伤痕累累却依旧扎根岩石的青松。寒风卷着硝烟掠过,吹动他破碎的衣角,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