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年我抗洪救人,赶上裁军未能提干,却因祸得福和被救姑娘结缘
发布时间:2025-07-11 02:55 浏览量:1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地名人名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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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木盒子,到底装着什么?”二十年后,坐在老槐树下的陈江河还是会这样问妻子。
林晚舟总是笑而不答,只是伸手摸摸他脸上那道抗洪时留下的疤痕。
“你猜。”她说。
01
一九九六年六月,雨水像天上漏了口子,没日没夜地往下倒。
陈江河正在县城的建材市场干活,搬砖头装卸车,一天挣个二十来块钱。手上的活还没干完,就听见街上有人喊:“征兵的来了!征兵的来了!”
他放下肩上的水泥袋,走到路边。一辆军用卡车停在街心,车厢里跳下几个穿军装的,其中一个中尉模样的军官举着喇叭喊话:“凡是退伍军人和预备役人员,立即到县政府集合!长江水位告急,需要紧急支援!”
陈江河的心跳快了几拍。他退伍已经三年了,这三年里,除了梦里还能听到集合哨声,白天的时间都在为生计奔波。听到军官的话,身体里像有什么东西突然醒了过来。
他跑回宿舍,从箱子底下翻出那件洗得发白的迷彩服。衣服还是合身的,只是腰带要比从前紧一个扣。换好衣服,他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脸更黑了,人更瘦了,但眼睛还是当年的眼睛。
县政府门口已经聚了五十多个人,都是些三十岁上下的汉子。陈江河认出其中几个,有的是一起退伍的,有的是本地的民兵。大家脸上都带着同样的表情,紧张中带着兴奋,像是突然找到了久违的归属感。
中尉军官点完名,宣布立即出发。目的地是青阳县,那里的堤坝已经决了三处口子,县城一半都泡在水里。
军车开了四个小时,一路上看见的都是水。原本的农田变成了湖泊,村庄只剩下屋顶露在水面上。偶尔能看见有人站在房顶上挥手,远远的,像是在向天空求救。
到了青阳县,陈江河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洪水。县城的主街道已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宽阔的河流,水流湍急,卷着各种杂物往下游冲。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腐烂的味道,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慌气息。
临时指挥部设在县城唯一还没被淹的小学里。连长姓李,四十多岁,脸上有道从额头到下巴的疤痕。他把地图摊在课桌上,用铅笔圈出几个重点区域。
“情况很严重,”李连长说,“县城东边的老街区,还有两百多人被困在楼上。我们的任务是把他们救出来。”
陈江河被分到第三小队,队长是个叫张华的中士。队里还有五个人,都是退伍军人。张华给每人发了一件救生衣和一把军用匕首,说:“匕首是用来割绳子的,有时候门被堵住了,只能从窗户救人。”
第一次救援是在晚上。陈江河坐在冲锋舟的最前面,手里拿着探照灯。水面上漂着各种东西:桌子、椅子、死猪、死鸡,还有一些看不清是什么的黑乎乎的东西。水的颜色是黄褐色的,像浓茶一样。
他们救的第一个人是个老头,七十多岁,一个人被困在二楼的阳台上。老头看见冲锋舟过来,激动得直抹眼泪。陈江河爬上阳台,把老头背下来。老头很轻,轻得像个稻草人。
“我的鸡呢?”老头被放到舟上后,第一句话就是问这个,“我养的那十几只鸡呢?”
没人回答他。大家都知道那些鸡早就被水冲走了,但没人愿意说出来。
第二个救的是一家三口,夫妻俩带着个五六岁的孩子。女人抱着孩子不肯撒手,男人拼命往外推一个蛇皮袋,里面装的是粮食。陈江河接过蛇皮袋的时候,感觉手上沉甸甸的,那重量里有一种特别的绝望。
救援一直持续到凌晨两点。冲锋舟里坐满了人,老的少的,都湿透了,挤在一起瑟瑟发抖。陈江河的衣服也湿透了,但他不觉得冷,血管里流淌着一种久违的热流。
回到指挥部,李连长拍了拍陈江河的肩膀:“干得不错。”
陈江河点点头,没说话。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02
第二天的救援更加困难。雨还在下,水位又涨了半米。县城的东街区,那些老式的砖瓦房根本扛不住这样的水势,一栋接一栋地塌。
陈江河的小队负责老街最深处的一片区域。那里有十几栋房子,都是解放前盖的,墙体是土坯的,经不起长时间的水泡。
他们正划着冲锋舟往那边去,突然听见有人在喊救命。声音很微弱,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陈江河举起探照灯四处照,终于在一栋半塌的房子里看见了人影。
那是个女人,二十多岁的样子,趴在二楼的窗台上。她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脸色苍白得像纸。更奇怪的是,她怀里抱着个什么东西,抱得很紧,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下也不肯撒手。
“你们先救别人,”张华说,“这房子太危险了,随时会塌。”
但陈江河已经跳进了水里。水很深,没过了他的胸口,水流也急,差点把他冲走。他抓住窗台下面的砖缝,一点点往上爬。
女人看见他,眼里闪过一丝希望。她想说话,但可能是被冻得太厉害,只能发出一些含糊的声音。陈江河爬到窗台上,伸手去抱她。就在这时,房子突然震了一下,二楼的地板开始往下陷。
“快!”陈江河抱住女人,用力往窗外跳。
他们掉进水里的时候,身后的房子轰然倒塌。巨大的声响在夜空中回荡,溅起的水花有两层楼那么高。
陈江河抱着女人浮在水面上,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她还是紧紧抱着怀里的东西,一个看起来很旧的木盒子。盒子不大,大概有鞋盒那么大,表面刻着一些看不清的花纹。
冲锋舟划过来把他们拉上去。女人被救生毯包住,放在舟底。她闭着眼睛,呼吸很浅,像是昏过去了。但她的手还是死死抱着那个木盒子。
“她怎么样?”张华问。
陈江河摸了摸女人的额头,有点发烧。“需要马上送医院。”
回到指挥部,女人被送进了临时医疗站。军医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姓孙。他检查了女人的身体,说除了受凉和体力透支,没有大问题,休息几天就能恢复。
“那个盒子怎么办?”陈江河问。
孙军医看了看女人怀里的木盒子,试着想拿开,但女人即使在昏迷中也抓得很紧。“算了,先让她抱着吧。等她醒了再说。”
陈江河点点头,但心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一个女人,在生死关头还要抱着个盒子,这盒子里到底装着什么?
女人醒来是在第二天下午。陈江河正在外面卸救援物资,听见医疗站里有人在说话。他走进去,看见女人坐在床上,正在和孙军医说话。
她的声音很轻,有种江南女子特有的温柔。看见陈江河进来,她停下了说话,眼神有些警觉。
“这位同志救了你,”孙军医介绍说,“叫陈江河。”
女人看了看陈江河,点了点头:“谢谢。”
“不用谢,”陈江河说,“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犹豫了一下:“林晚舟。”
陈江河注意到,她说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神有点飘忽,像是在说别人的名字。而且她的手还是放在那个木盒子上,一刻也没有松开。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孙军医问,“我们可以帮你联系。”
林晚舟摇摇头:“没有了。”
她的话很少,除了必要的回答,基本不说话。陈江河想问她那个盒子的事,但看她的样子,显然不愿意说。
当天晚上,陈江河值夜班,负责看守救援物资。半夜的时候,他听见医疗站那边有动静。他走过去看,发现林晚舟站在窗边,正在翻找什么。
“你在找什么?”陈江河轻声问。
林晚舟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来。月光从窗户洒进来,照在她脸上,让她看起来更加苍白。
“盒子,”她说,“我的盒子不见了。”
陈江河环顾四周,床上、地上,确实没有看见那个木盒子。“你确定放在这里了?”
林晚舟点点头,眼里有种急切的神色:“一定是有人拿走了。”
“盒子里装着什么?”陈江河问。
林晚舟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她继续在房间里翻找,翻得很仔细,连床底下都找了。但盒子确实不见了。
“我帮你找,”陈江河说。
林晚舟停下动作,看着他:“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陈江河说,“你是我救的人。”
林晚舟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她站在那里,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是一个孤独的雕像。
“谢谢,”她最后说,“但这是我自己的事。”
陈江河想说什么,但林晚舟已经转身走了。她走路的姿势很轻,几乎没有声音,像是在练习不被人发现。
陈江河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他知道这个女人有秘密,而且是很大的秘密。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
03
林晚舟的身体恢复得很快。第三天,她就坚持要参加救援工作。孙军医不同意,说她还需要休息。但林晚舟很坚持,最后李连长同意让她做一些后勤工作。
她的工作是给救援队员准备热水和姜汤,包扎伤口,清洗救援设备。这些事她做得很认真,手脚也很麻利,像是早就熟悉这样的工作。
陈江河观察她,发现她有些奇怪的习惯。比如她总是站在能看见所有出入口的地方,比如她从来不背对着门,比如她包扎伤口的手法专业得像个军医。
“你以前做过这种工作?”有一次,陈江河忍不住问她。
林晚舟正在给一个战士包扎手臂上的伤口。她的动作很熟练,绷带缠得又紧又平整。听到陈江河的问题,她的手停了一下。
“学过一点,”她说。
“在哪里学的?”
“医院。”
陈江河知道她在撒谎。这不是在医院学的手法,这是军队里的包扎方法。他在部队的时候见过军医这样包扎,快速、专业、有效。
但他没有继续问下去。每个人都有不愿意说的过去,他理解这一点。
随着救援工作的深入,陈江河和林晚舟接触得越来越多。她总是在他回来的时候递给他一杯热姜汤,总是在他换湿透的衣服时给他准备干净的毛巾。她话不多,但这些无声的关怀让陈江河感到温暖。
有一天晚上,陈江河从水里救起一个老太太,老太太的孙子在水灾中走失了。老太太哭得很伤心,一直喊着孙子的名字。陈江河安慰了她很久,但老太太还是不停地哭。
这时林晚舟走过来,轻声和老太太说话。她说话的声音很温柔,像是在哄小孩子。慢慢地,老太太不哭了,最后竟然睡着了。
“你怎么做到的?”陈江河问。
“她需要的不是安慰,是陪伴,”林晚舟说,“有时候,安静地陪着比说什么都管用。”
陈江河点点头。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和这个女人说话,虽然她总是言简意赅,但每句话都很有道理。
一周后,陈江河在清理一处废墟时,意外地发现了林晚舟丢失的木盒子。盒子被埋在砖块和泥土下面,表面有些刮痕,但整体保存得还不错。
他把盒子挖出来,擦掉上面的泥土。盒子比他记忆中的要重一些,摇一摇能听见里面有东西在响。他很想打开看看,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当天晚上,他准备把盒子还给林晚舟。但当他回到指挥部时,发现自己的背包被翻过了。盒子不见了。
陈江河站在那里,感觉后背发凉。有人在监视林晚舟,也在监视他。这个木盒子,比他想象的要重要得多。
他找到林晚舟,告诉她盒子找到了,但又被人拿走了。林晚舟听完,脸色变得很难看。
“你看见盒子里的东西了吗?”她问。
“没有,”陈江河说,“我没打开。”
林晚舟看着他,眼神里有种复杂的情绪,有怀疑,有感激,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
“相信我,”陈江河说,“不管盒子里装着什么,我都会帮你找回来。”
林晚舟沉默了很久,最后点了点头:“好。”
那天晚上,陈江河第一次看见林晚舟哭。她以为没人看见,一个人坐在指挥部后面的台阶上,眼泪无声地往下流。月光照在她脸上,让她看起来像个受伤的孩子。
陈江河想过去安慰她,但最终没有。他知道有些伤痛必须一个人承受,外人的安慰有时候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七月中旬,洪水终于开始退了。县城的大部分街道重新露出水面,虽然到处都是淤泥和垃圾,但至少能走人了。救援工作也从紧急救人转为灾后重建。
就在这时,一个消息传到了临时指挥部:军队要裁军了。
李连长把消息告诉大家的时候,整个指挥部都安静了。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次抗洪救灾,是很多人重新穿上军装的机会,也可能是最后一次机会。
“具体的名单还没下来,”李连长说,“但可以确定的是,这次参加抗洪的人员中,会有一部分被重新征召入伍。”
陈江河的心跳得很快。他知道自己在这次救援中表现不错,救了三十多个人,还两次立功。如果有机会重新入伍,他一定在考虑范围内。
但第二天,新的消息传来了。裁军的规模比预想的要大,不但不会有新的征召,连现役军人都要减少三分之一。所有参加抗洪的预备役人员,任务结束后立即遣返。
这个消息像冷水一样,浇灭了所有人的希望。陈江河看见很多战友的脸上都写着失望,包括他自己。
“想开点,”张华拍拍陈江河的肩膀,“咱们已经尽力了。”
陈江河点点头,但心里还是很难受。他本来以为这次救灾是个机会,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现在看来,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
林晚舟看出了他的失落。那天晚上,她找到陈江河,两人并肩坐在堤坝上。天空中星星很多,月亮也很亮,把江面照得像镜子一样。
“你很想重新当兵?”林晚舟问。
“想,”陈江河没有隐瞒,“我觉得只有在部队里,我才知道自己是谁。”
林晚舟点点头:“我理解。”
“你呢?”陈江河问,“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林晚舟沉默了很久,最后说:“我想过普通人的生活。”
“什么是普通人的生活?”
“就是不用担心,不用害怕,不用隐瞒。”林晚舟的声音很轻,“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可以有个家,可以每天晚上安心地睡觉。”
陈江河听出了她话里的孤独。他转过头看她,月光把她的侧脸照得很美,但也很忧伤。
“你现在不是在过普通人的生活吗?”他问。
林晚舟摇摇头:“不是。”
“那你什么时候可以过普通人的生活?”
“我也不知道,”林晚舟说,“也许永远不能。”
陈江河想问她为什么,但看到她的表情,又把话咽了回去。他们两个人就这样坐着,看着江水缓缓流过,听着远处传来的蛙鸣。
“陈江河,”过了很久,林晚舟突然说,“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会想我吗?”
“你要离开?”陈江河的心突然紧了一下。
“我是说如果。”
陈江河看着她:“会。”
林晚舟笑了,那是陈江河见过的她最美的笑容。在月光下,她的笑容像是能发光一样。
“我也会想你,”她说。
那天晚上,陈江河失眠了。他躺在床上,想着林晚舟的话,想着她的笑容,想着她眼中的秘密。他知道自己已经深深地喜欢上了这个女人,但他也知道,她的身上有太多他不了解的东西。
第二天早上,陈江河准备去找林晚舟,想和她好好谈谈。但他找遍了整个指挥部,都没有找到她。
“林晚舟去哪了?”他问孙军医。
“不知道,”孙军医摇摇头,“一大早就不见了。”
陈江河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跑到林晚舟住的房间,发现她的东西都还在,但人确实不见了。
他正准备出去找她,突然听见外面有汽车的声音。他跑到窗边一看,一辆黑色的军用吉普车正停在指挥部门口。
从车上下来几个人,为首的是个大校,后面跟着两个中校。他们的表情都很严肃,像是来处理什么重要事情的。
陈江河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林晚舟的秘密,终于要揭开了。
04
大校走进指挥部,径直找到李连长。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但陈江河还是听见了一些关键词:特殊任务、机密文件、林晚舟。
过了一会儿,李连长走过来,脸色严肃:“陈江河,有人要见你。”
陈江河跟着李连长走到临时会议室。大校坐在桌子后面,桌上放着一个牛皮纸袋。大校大概五十岁出头,脸上有股军人特有的威严。
“坐,”大校指指对面的椅子,“我是总参的徐大校。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陈江河坐下,心里忐忑不安。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直觉告诉他,这和林晚舟有关。
“你救的那个女人,林晚舟,她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特别的话?”徐大校问。
“没有,”陈江河摇摇头,“她话很少。”
“有没有给过你什么东西?”
“没有。”
徐大校点点头,从牛皮纸袋里拿出一张照片。照片有些发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照片上是个穿军装的年轻女人,站在某个军事基地门口。
“你认识这个人吗?”徐大校把照片推到陈江河面前。
陈江河仔细看了看,心里一震,顿时如遭雷劈——
照片上的女人虽然穿着军装,但他还是认出来了,这就是林晚舟。
“这是林晚舟,”他说,“但她说她没当过兵。”
“她当然不会告诉你真相,”徐大校说,“因为她执行的是绝密任务。”
陈江河觉得脑子有点乱。他看着照片上的林晚舟,那双眼睛还是他熟悉的眼睛,但军装让她看起来完全不同,更加英气,也更加遥不可及。
“她到底是什么人?”陈江河问。
徐大校又从牛皮纸袋里拿出一份文件:“林晚舟,总参某部特别行动组成员。半年前接受任务,潜入某个国际组织,获取重要情报。这次洪水是个意外,打乱了她的计划。”
“那个木盒子?”
“装着她搜集到的情报,极其重要。”徐大校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现在盒子丢了,情报泄露的可能性很大。这就是为什么我要亲自来。”
陈江河想起那天晚上盒子被偷的事。他把经过详细告诉了徐大校。
徐大校听完,眉头皱得更紧了:“有人在监视你们,这说明对方早就知道林晚舟的身份。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
“那林晚舟现在在哪里?”陈江河问。
“不知道,”徐大校摇摇头,“她今天早上突然失踪了。我们怀疑她可能被抓了,也可能是主动躲起来了。”
陈江河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林晚舟会不会有危险?她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如果她真的被抓了,他能做什么?
“我需要你的配合,”徐大校说,“把你知道的关于林晚舟的一切都告诉我,包括她的习惯、她说过的话、她的行为模式。任何细节都可能很重要。”
陈江河点点头。他把这些天和林晚舟相处的细节都说了一遍:她总是站在能看见出入口的地方,她从不背对门,她包扎伤口的手法很专业,她总是很警觉,她昨天晚上问过他如果她离开了会不会想她。
徐大校听得很仔细,不时地点头。最后,他又从牛皮纸袋里拿出一张照片。
“这个人你见过吗?”
照片上是个中年男人,穿着中山装,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像个知识分子。
陈江河仔细看了看,摇摇头:“没见过。”
“他叫王明,是那个国际组织的负责人。我们怀疑他就是偷走木盒子的人。”徐大校收起照片,“如果你看见这个人,立即通知我们。”
陈江河点点头。他想问林晚舟的安全问题,但徐大校已经站起来了。
“陈江河,”徐大校走到门口时停下来,“有句话我要告诉你。林晚舟是个出色的军人,也是个好女人。但她的工作性质决定了她不能有正常人的生活。如果你真的关心她,就给她一些空间,不要追问太多。”
说完,徐大校就走了,留下陈江河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
陈江河看着桌上留下的茶杯印,心里五味杂陈。他现在知道了林晚舟的身份,知道了她为什么那么神秘,知道了她为什么说自己永远不能过普通人的生活。
但他也知道,他对她的感情不会因为这些而改变。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不管她有什么秘密,他都愿意等她,保护她。
问题是,她现在在哪里?她安全吗?
05
两天后,陈江河接到通知,抗洪救灾任务正式结束,所有预备役人员准备返回原驻地。
他收拾行李的时候,心情很复杂。这一个月的经历,改变了他的很多想法。他救了那么多人,也被林晚舟救了。虽然最终没能重新入伍,但他觉得自己找到了比军衔更重要的东西。
只是林晚舟还是没有消息。徐大校的人找了两天,也没有找到她。陈江河每天都担心会听到什么坏消息,但同时也希望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李连长找到他,说上级对他这次的表现很满意,虽然不能重新入伍,但可以推荐他到某个军工企业工作,待遇比现在好很多。
“考虑一下吧,”李连长说,“机会难得。”
陈江河点点头,但心不在焉。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林晚舟。
就在准备离开的前一天晚上,陈江河接到一个纸条。纸条是有人偷偷塞到他房间门缝里的,上面只有几个字:明天晚上八点,老槐树下。
他认出了这是林晚舟的字。她的字很秀气,有种江南女子特有的温婉。
第二天晚上,陈江河按时来到约定地点。老槐树在县城的北边,是一棵有百年历史的大树。月光从树叶间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林晚舟已经在那里等他了。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头发扎成马尾,看起来比在指挥部时更像个普通的年轻女人。但陈江河注意到,她的眼睛还是那么警觉,站的位置也是能看见四周情况的地方。
“你没事,太好了,”陈江河快步走过去,“我一直在担心你。”
林晚舟看着他,眼里有种复杂的情绪:“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真相。”
“我知道了,”陈江河说,“徐大校告诉我了。”
林晚舟的脸色变了:“他找过你?”
“嗯,问了一些关于你的问题。”陈江河把那天的谈话简单说了一遍。
林晚舟听完,沉默了很久:“你现在知道我是什么人了,还愿意见我吗?”
“愿意,”陈江河没有犹豫,“你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林晚舟。”
林晚舟的眼里闪过一丝温暖,但很快又黯淡下去:“我的真名不叫林晚舟。”
“那你叫什么?”
“我不能告诉你。”林晚舟摇摇头,“以后也不能。这是为了保护你,也是为了保护我。”
陈江河点点头。他理解她的处境,也理解她的选择。
“那个木盒子找到了吗?”他问。
“找到了一部分,”林晚舟说,“但最重要的东西还在对方手里。”
“你还要继续执行任务?”
“是的。”林晚舟的声音很轻,“可能还要很长时间。”
陈江河看着她,心里很难受。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还要继续过那种危险的、孤独的生活,意味着他们可能很长时间都见不到面。
“我会等你,”他说。
林晚舟摇摇头:“不要等我。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找个好女人,结婚生子,过普通人的生活。”
“如果我说不呢?”
“那你就是个傻子。”林晚舟笑了,但眼里有泪光,“陈江河,你救了我的命,但我不能毁了你的生活。”
“你没有毁我的生活,”陈江河说,“你让我的生活有了意义。”
林晚舟看着他,泪水终于流下来了。在月光下,她的眼泪像珍珠一样闪亮。
“如果有一天,”她说,“如果有一天我完成了所有的任务,如果有一天我可以过普通人的生活,你还愿意要我吗?”
“愿意,”陈江河说,“不管多久,我都愿意等。”
林晚舟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那是一个小小的玉佩,看起来很古老,上面雕着一朵莲花。
“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她说,“是我身上唯一真实的东西。现在给你,算是个约定。”
陈江河接过玉佩,感觉手心里沉甸甸的。这不仅仅是一个玉佩,这是林晚舟对他的承诺,也是他们之间最珍贵的联系。
“我要走了,”林晚舟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我会一直等你。”
林晚舟点点头,转身要走。走了几步,她又停下来,回过头:“陈江河,记住我现在的样子,不要记住我穿军装的样子。”
“为什么?”
“因为现在的我,才是真的我。”
说完,她就消失在夜色中,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陈江河站在老槐树下,手里握着那个玉佩,心里既空虚又充实。他失去了她,但也得到了她最珍贵的承诺。
06
一年后,陈江河在省城的一家军工企业当技术员。工作很稳定,同事也不错,生活比以前好了很多。但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直到收到徐大校的电话。
“陈江河,你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见个面。”
他们在一家茶馆见面。徐大校看起来比一年前老了一些,但精神还是很好。
“林晚舟的任务完成了,”徐大校开门见山地说,“她安全回来了。”
陈江河的心跳得很快:“她现在在哪里?”
“在北京的医院里休养。任务很艰难,她受了一些伤。”徐大校停了停,“她让我转告你,玉佩她会亲自来拿回去。”
陈江河笑了。这一年里,他每天都会摸摸挂在脖子上的玉佩,那是他和她之间唯一的联系。
“还有件事,”徐大校说,“上级对你一年前的表现很满意,决定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特招入伍,进入总参后勤部。虽然不是战斗部队,但也是正式的军人身份。”徐大校看着陈江河,“你愿意吗?”
陈江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年前因为裁军而失去的机会,现在又重新出现了。
“我愿意,”他说,“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想见见林晚舟。”
徐大校笑了:“这个条件我早就想到了。实话告诉你,这次特招,是她推荐的。她说你是个可以信任的人,也是个值得等待的人。”
陈江河的眼睛湿润了。林晚舟还在想着他,还在为他的未来考虑。
一个月后,陈江河穿上了新的军装。军衔是中尉,虽然不高,但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更重要的是,他重新找到了归属感。
在入伍仪式上,他看见了林晚舟。她坐在台下的观众席里,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裙子,脸上带着微笑。她看起来比一年前瘦了一些,但眼神更加平静,像是放下了什么重担。
仪式结束后,陈江河找到了她。
“你来了,”他说。
“我说过会亲自来拿玉佩的。”林晚舟伸出手。
陈江河摘下玉佩,放到她手里。她的手还是那么温暖,那么柔软。
“现在可以还给我了吗?”她问。
“什么?”
“你的心。”林晚舟笑了,“我的任务完成了,可以过普通人的生活了。如果你还愿意的话。”
陈江河看着她,看着她眼中的温柔和真诚。这一年的等待,所有的思念和担心,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
“我愿意,”他说,“永远愿意。”
林晚舟点点头,把玉佩重新挂到他的脖子上:“那从今天开始,这个玉佩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了。”
07
十年后,陈江河已经是后勤部的一名少校。林晚舟在一家NGO组织工作,帮助灾区的妇女儿童。他们有了一个儿子,聪明活泼,像他父亲一样有着一双明亮的眼睛。
每年夏天,他们都会回到青阳县,看看当年抗洪的地方。县城已经重建得很好,看不出当年水灾的痕迹。但那棵老槐树还在,更加枝繁叶茂。
儿子总是问他们是怎么认识的,陈江河就会说:“爸爸救了妈妈,妈妈救了爸爸。”
“那谁救了谁?”儿子不理解。
“都救了,”林晚舟说,“有时候,救人的人也会被救。”
那个木盒子的秘密,林晚舟从来没有详细说过。但陈江河知道,那里面装着的不仅仅是情报,还有她对未来的希望,对普通生活的渴望。
现在她得到了她想要的生活:不用担心,不用害怕,不用隐瞒。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可以有个家,可以每天晚上安心地睡觉。
而陈江河也得到了他想要的:不是军衔,不是荣誉,而是一个值得用生命去保护的人,一个让他觉得自己有价值的理由。
一九九六年的那场洪水,冲走了很多东西,但也带来了很多东西。有时候,人生就是这样奇妙,你以为是祸的时候,却变成了福。你以为失去了什么,却得到了更珍贵的东西。
就像陈江河常说的那句话:人生如洪水,有的时候你被冲走,有的时候你被冲到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