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和外孙同时出国,我一人给了20万,3年后,2个人表现天壤之别
发布时间:2025-07-19 08:03 浏览量:1
「爸,您就别这么固执了,建明在加拿大读书,花销大,您那二十万早就不够用了。」
「再说,您怎么能对两个孩子一样对待呢?」儿子李国强站在我面前,额头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黄昏的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照在他那张因为焦急而扭曲的脸上。我看着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楚。
我放下粗瓷茶杯,那是我用了二十多年的老物件,就像我这辈子的生活一样朴素而坚韧。
「当初我给建明和建国每人二十万,是我的一片心意,也是我的全部积蓄。」
「我不管谁是孙子谁是外孙,在我心里都一样重要。」
儿子脸上掠过一丝不以为然的神色,他急忙辩解:「可建国从没向您要过钱,而建明...」
「所以问题不在钱的多少,而在用钱的方式。」我打断了他。
黄土高原上的风吹过旷野时,带走的不仅是尘土,还有人们心中的迷茫。我轻轻叹了一口气,目光投向远方,仿佛要看穿那无限的天际。
国强立刻明白了我话中的意思,脸色像是霜打的茄子:「您的意思是说,我们把建明教坏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翻开桌上那本老旧的相册。那里面是两个孩子从小到大的照片,他们的笑脸纯净如山间的清泉。
谁能想到,同样的二十万,竟然在三年后造就了天壤之别的结局?
01
我叫李满堂,今年69岁,是县立一中退休的语文教师。
教了一辈子书,如今只剩下一套老房子和不多的积蓄。这房子是八五年分的福利房,七十多平米,墙皮早已发黄脱落,但却盛满了我大半生的记忆。
妻子赵淑华早年因病离世,留下我和一双儿女相依为命。她走的那天,窗外下着小雨,就像是老天爷也在为我们的痛苦流泪。
二十多年的教书生涯,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生就像是一本教科书,有的人能够认真读完每一页,有的人却只是匆匆翻过。
而作为父母,我们能做的,不过是为孩子点亮一盏灯,照亮他前行的路,却无法替他走完这一生。
那天早上,县城笼罩在一层薄薄的晨雾中,空气中带着泥土的芬芳。
我像往常一样在小区的林荫道上散步,那些老槐树见证了这座小县城几十年的沧桑变化,也见证了我从年轻到老去的过程。
几位老邻居在凉亭里下棋,老王头一见我走过来,就用他那沙哑的嗓音喊道:
「老李,听说你孙子外孙都要出国留学啊?两个娃娃都争气!」
春日的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形成一道道光影。我在他身边坐下,点了点头:
「是啊,一个去加拿大,一个去澳大利亚。」
「那花销可不小啊!」老张头抽了一口旱烟,烟雾像一团白云在他脸前缭绕,「现在出国一年没个三四十万下不来吧?」
我点点头,心里盘算着那所剩无几的积蓄:「是不少钱,不过孩子们有出息,花点钱值得。当年我和老伴儿含辛茹苦把他们拉扯大,不就是盼着他们有出息吗?」
回到家,我坐在那张用了三十多年的书桌前。桌上摆着儿子李国强和女儿李兰的全家福,照片里他们笑得那么灿烂,就像是黄土地上盛开的花朵。
儿子在县农商银行做中层管理,儿媳妇陈月是会计师。
他们一家住在县城东边的高档小区,那些高楼像是突然从这个小县城的土地上拔地而起,格格不入却又无比醒目。
女儿嫁到了邻县,女婿张志明是那里师范学校的老师。两人生活节俭但充实,每次回来,都会给我带一些自己腌制的咸菜和自家种的蔬菜。
我的孙子李建明和外孙张建国都是今年高考的考生,两个孩子从小感情不错。
每年暑假,建国都会从邻县坐班车来看我,在我这老房子里住上半个月。
我们一起看书,下棋,有时也下地干点农活,汗水浸透了衣背,却感到无比充实。
想起两个孩子,我心里既欣慰又担忧。欣慰的是他们都长大成人了,担忧的是前路漫漫,未来难测。
这么多年来,我看着两个家庭截然不同的教育方式,却始终保持沉默。儿子家望子成龙心切,处处替孩子安排好一切;女儿家则相对开明,鼓励孩子自己做决定。
作为一名退休教师,我深知教育的重要性,但我不愿对儿女的家庭指手画脚。
我这辈子教过无数学生,看过太多家庭,明白每个孩子都是独特的,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教育方式。
就像土地上的庄稼,有的需要更多的阳光,有的需要更多的水分,没有一种方法适合所有的孩子。
门铃响了,那刺耳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爸,今天带建明来看看您。」国强走进门,身后跟着高高瘦瘦的建明。
他穿着一身名牌运动服,手上戴着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在我这简陋的老房子里显得格格不入。
「建明,快坐,外面热吧?」我倒了杯凉白开给他,那是我家待客的老规矩。
建明点点头,却没有伸手接水,而是拿出手机开始刷屏,就像是一只被囚禁在虚拟世界里的飞鸟,忘记了如何展翅高飞。
国强轻声责备了一句,他才不情愿地放下手机,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就像是被打断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爷爷,我考上南阳传媒学院了。」建明漫不经心地说,语气中听不出丝毫的喜悦与期待。
「但爸妈觉得不够好,打算送我去加拿大多伦多大学读商科。」
「哦?那是不错的选择。」我看向国强,眼神中带着询问,「决定好了?」
国强点头,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骄傲:「是啊,国内这个学校太一般。」
「出国好歹能镀层金,回来好找工作,中介费我都交了,九月份就出发。」
他说这话的时候,就像是在谈论一笔生意交易,而不是儿子的未来。
我注意到建明对此事似乎并不太热衷,只是顺从父母的安排,就像是一艘没有桨的小船,只能随波逐流。
他们走后不久,女儿李兰打来视频电话,屏幕那头,她和张建国正坐在一起,背景是简朴的农村客厅。
「爸,建国考上了省大学计算机系,但他自己申请了澳洲墨尔本大学的工程专业,想出国看看。」
李兰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又充满自豪。她是那种会为孩子担忧,却又能给孩子充分自由的母亲。
「是我自己想去的,外公。」建国接过手机,他那黝黑的脸庞上满是坚定。
这孩子从小就喜欢在田间地头跑,即使现在成了高中生,寒暑假回家还是会帮着干农活,晒得像个地道的农民。
「我觉得国外的工程教育更注重实践,对我以后发展有好处。」
「我查了很多资料,也联系了学长,觉得很合适。」
我看着外孙认真的表情,不禁想起了他小时候捧着一本破旧的图书馆借来的科学书,趴在煤油灯下读到深夜的样子。
「自己做的决定,就要负起责任来。」我点点头,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那是当然!我已经做了详细的预算表,包括学费、住宿费、生活费,还有打工收入。」
「第一年需要家里支持,以后我争取自己解决。」他说着打开一个表格给我看,那密密麻麻的数字,像是一道道为未来铺就的石阶。
挂了电话,我来到后院,点了一支烟,看着远处的群山在暮色中渐渐模糊。
同样是出国,两个孩子的态度却截然不同。一个是被安排,一个是主动选择;一个漫不经心,一个计划周详。
就像是春天里播下的两颗种子,一颗被精心包裹着放进温室,一颗却亲自挑选了自己要生长的土壤。哪一颗会长得更好?只有时间才能给出答案。
我不禁担心起建明来。这孩子从小就被捧在手心里长大,从未经历过挫折与磨难。一旦离开了父母的保护伞,他能适应那陌生而残酷的世界吗?
但我又不好多说什么。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教育理念,我这个老人家,说太多反而惹人嫌。
周末,我去儿子家吃饭。他们住在一栋高档公寓里,客厅里的地板擦得锃亮,能照见人影。
一进门,就听见儿媳妇陈月在训斥保姆:
「这衣服怎么洗的?建明的衬衫要用手洗,多少次说了!」
她的声音尖利刺耳,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剪刀,把空气都剪得支离破碎。
国强见到我,忙招呼我进屋:「爸,您来了,快坐。这茶是新买的西湖龙井,您尝尝。」
餐桌上,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建明出国的事情上。饭菜很丰盛,有鱼有肉,还有几道精致的小菜,但在我看来,再好的菜也比不上家里地里刚摘的蔬菜来得香甜。
「爸,建明出国的费用我们算了一下,第一年至少要五十万。」陈月边吃边说,手腕上的金镯子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学费、住宿费、生活费,还有他想住学校附近的高级公寓,条件好一点的话...」
我看着她那张精心画过妆的脸,想起了她嫁进门时那朴素的模样。这些年,随着国强在银行的地位逐渐提高,她也越来越讲究排场,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
「建明,你自己有什么打算吗?」我打断她,问正在低头玩手机的孙子。
建明抬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茫然,就像一只迷失的羔羊:「打算?就读书呗,爸妈都安排好了。」
「你有没有考虑过在那边打工?」我试探着问,想知道这孩子是否有独立生活的意识。
还没等建明回答,陈月就插嘴道:「打什么工啊?他去是学习的,哪有时间打工?」
「再说我们家又不缺那点钱。建明,你到那边好好学习就行,其他的不用操心。」
我看了看建明,他只是点点头,继续埋头吃饭,似乎对这一切都不是很在意。
这一幕让我想起了黄土高原上的一些景象:有些庄稼被过度呵护,施太多肥料,反而长不好;而那些在贫瘠土地上自己努力生长的庄稼,却往往更加健壮。
吃完饭,国强送我下楼。夜色已深,远处的路灯像是点缀在黑暗中的星星。
「爸,有件事想跟您商量。」他有些吞吐,就像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建明出国费用不小,我和陈月手头有点紧,想问您能不能...」
我早有准备,这些年看着儿子家的生活,我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我打算给建明和建国每人二十万,作为他们出国的启动资金。」
国强愣了一下,就像是被推倒在地的稻草人:「给每人二十万?」
「爸,您也知道现在出国多贵,二十万连第一年都不够啊!再说建国那边...」
「建国也是我的亲外孙。」我坚定地说,眼神如同黄土高原上的岩石一般坚毅,「我这一辈子的积蓄就这些,我要一碗水端平。」
国强脸色有些难看,但没再多说什么。他知道我这个老教师的脾气,认定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
回家的路上,我心里也不是滋味。路边的树影在月光下摇曳,就像是我此刻摇摆不定的心情。
我知道二十万对出国的孩子来说确实不算多,但这已经是我能拿出的最大数目了。教了一辈子书,工资不高,这些钱是我多年来节衣缩食攒下的,原本打算留着养老。
但此刻,我愿意把它们全部给孩子们,就像农民把最好的种子留给下一季播种一样。
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也没有绝对公平的选择。我只希望,我的这点心意,能帮助两个孩子在人生的道路上走得更远,飞得更高。
至于同样的二十万,在两个性格迥异的孩子手中会有怎样不同的结果,那就像黄土地上的两粒种子,一切都要看他们自己的努力和造化了。
02
八月底的县城,热得像个蒸笼。知了在树上拼命地叫着,仿佛要把一整个夏天的烦闷都喊出来。
我坐在书房里,面前的老桌子上摆着两个红纸包,每个包里都装着二十万元。
窗外,一阵微风吹过,掀起了纱帘的一角,又很快平静下来,就像我此刻起伏不定的心情。
这是我一辈子积攒下来的全部财富,除了这些钱,我只剩下这套老房子和几件旧家具。钱不多,但对我这个老教师来说,却是几十年艰苦生活的结晶。
我曾梦想着退休后能带老伴去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可惜天不遂人愿,老伴早早地离我而去。如今,我把这些钱都给了两个孙辈,心里虽有不舍,却也释然。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我的沉思。我拿起话筒,是国强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爸,明天我们送建明去机场,您一起吧?」
「好,我当然去。」我随口答应,然后又问了一句,「建国是后天走是吧?」
「是啊,真巧,就差一天。」国强顿了顿,声音有些迟疑,「爸,那笔钱...您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明天给建明,后天给建国。」我轻声回答,知道他关心的是什么。
挂了电话,我长叹一口气。自从上次谈过钱的事情后,国强对我的态度明显冷淡了不少,就像是黄土地上一场突如其来的霜冻,把刚冒出的嫩芽冻得萎缩了。
他大概是觉得我偏心,在他看来,建明需要的钱远比建国多。
但他不知道的是,一个人活在这世上,需要的不仅仅是金钱,还有独立生存的能力和面对困难的勇气。
第二天一早,我拿着红包来到了省城机场。那是我第一次去这样的大场面,人来人往,行色匆匆,就像一条永不停息的河流。
国强一家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建明推着一个大行李箱,旁边还有两个小的。陈月穿着一身名牌套装,手里拎着一个看起来就很贵的包,国强则一脸疲惫,仿佛为这次送行花费了太多精力。
「爷爷。」见到我,建明点点头,目光却飘向别处,就像是在寻找更有趣的风景。
陈月快步上前接过我手里的红包,打开看了看,表情顿时像是吃了黄连:「爸,就这些啊?」
「陈月!」国强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太过分。
「我知道不多,但这是我的一片心意。」我看向建明,希望至少他能明白我的苦心。
「爷爷这辈子教书,没攒下多少钱,这二十万是爷爷的全部积蓄了。」
建明这才正眼看我,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好意思,就像春天的一抹细雨,转瞬即逝:「谢谢爷爷,我会好好用的。」
「去了国外,要学会照顾自己。」我握住他的手,那手白皙细嫩,没有一点粗茧,让我想起了温室里的花朵。
「有什么困难就给家里打电话,但也要学着自己解决问题。人活在这世上,总会遇到困难,关键是怎么面对。」
「建明不用担心,我们经常视频。」陈月把红包塞进她那价值不菲的包里,对建明说。
「妈妈每天都会打电话给你,有什么需要就说,千万别委屈自己。」
登机时间到了,建明推着行李准备进安检。国强夫妇不停地嘱咐着各种注意事项,从天气变化到饮食习惯,仿佛孩子是第一次离家。
我则静静地站在一旁,观察着这一切。在人生的旅途上,每个人都要独自前行,父母能做的,不过是在他们起步时推上一把,然后目送他们远去。
「爷爷,再见。」临走前,建明给了我一个敷衍的拥抱,就像是在完成一项任务。
「照顾好自己,好好学习。」我拍拍他的背,那背影单薄得像是一片随风飘零的落叶。
「记住,这二十万不仅是钱,也是爷爷对你的期望。钱花完了还可以再挣,但人生的路一旦走偏了,就不那么容易回头了。」
建明点点头,转身离去,他的背影很快就淹没在人群中。不知为何,我心中突然涌上一阵莫名的悲伤,就像是预感到了什么。
第二天,我又来到了同一个机场,这次是送建国。
虽然是同一个地方,但心情却截然不同。昨天像是送别,今天却像是欢送。
女儿一家比我先到,建国只带了一个大背包和一个中等大小的行李箱,简单得像是要去乡下的亲戚家小住几天。
「外公!」见到我,建国快步迎上来,给了我一个结实的拥抱。他的身上有一股阳光的味道,就像是刚从麦田里归来的农夫。
我掏出红包递给他:「建国,这是外公给你的二十万,在国外好好照顾自己。」
建国接过红包,双手捧着,眼神认真得像是在接受一项神圣的使命:「谢谢外公,我一定会珍惜这笔钱,用在最需要的地方。」
「岳父,这太贵重了。」志明有些不安,脸上的表情像是担心我会因此而生活拮据,「我们本来打算...」
「别说了,这是我的心意。」我抬手制止他,「我给建明二十万,对建国也要一视同仁。不管是亲孙子还是外孙子,在我眼里都一样重要。」
李兰眼圈有些红,像是被风沙迷了眼睛:「爸,您这是把养老钱都给孩子们了。」
「我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教育,看到孩子们有出息,这钱花得值。」我笑着说,心里想着,人这一辈子,能为孩子们做的事情其实并不多,但只要尽力了,就不会有遗憾。
建国把红包小心地放进贴身口袋,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递给我:
「外公,这是我做的预算规划,您帮我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我翻开笔记本,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数字和计划,从学费、住宿费到生活费、交通费,甚至连洗衣粉、牙膏这样的小物品都计算在内。
最后一页是他的打工计划和收入预估,仔细得就像是一个成熟的庄稼汉在规划他的农田。
「你真是个细心的孩子。」我感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这样规划很好,但要记住,钱是死的,人是活的,计划要根据实际情况调整。就像种地一样,再好的计划也要看天时地利,随机应变。」
「我明白,外公。」建国认真地点头,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朝气,「我会每个月给您发邮件,汇报我的学习和生活情况。」
登机前,志明拍拍儿子的肩膀,那动作里有信任也有不舍:
「记住,自己的路要自己走,有困难先自己想办法解决,实在不行再求助。」
李兰抱了抱儿子,眼中含着泪花:「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别省钱省到自己身上。」
建国一一应下,最后转向我:「外公,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看着建国坚定的背影消失在安检口,我心里踏实了不少。这孩子从小就懂事,而且坚韧不拔,就像是黄土地上的小树,无论风雨多大,都能挺直腰杆。
回家的路上,我掏出钱包看了看,里面只剩下几百元,像是一块干瘪的糕点。但我心里并不后悔,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些年省吃俭用攒下的六十多万,除了留下一些日常开销,几乎全给了两个孙子。
对我来说,这不是一笔亏本的投资,而是一颗埋在希望田野里的种子,我相信它会在不久的将来长出丰硕的果实。
那天晚上,我坐在书桌前写日记,这是我多年来的习惯,用笔和纸记录下生活的点滴,就像是用犁耙在土地上留下的痕迹。
写着写着,我突然意识到,从今天开始,两个孩子真正踏上了人生的道路。
而我这个老人,也迎来了晚年生活的新篇章,就像是秋收冬藏后的宁静,等待着来年春天的萌发。
03
开学一个月后,我收到了建国发来的第一封电子邮件。
要看这个邮件,我足足摸索了半天。对我这种老人来说,电脑和手机就像是天书一样难懂,每次操作都得小心翼翼,生怕按错了什么按钮。
邮件里,建国详细描述了墨尔本的校园环境、课程设置、以及他适应新环境的点滴。他的文字里充满了对新生活的热情,就像是黄土地里冒出的新芽,充满生机与活力。
最让我惊讶的是,他在短短一个月内就找到了一份华人餐厅的兼职工作,就像麦苗刚一出土,就迫不及待地要在阳光下舒展自己的枝叶。
「外公,这里的华人餐厅很缺人手,我周末在那里当服务员,时薪还不错。」
「老板是广东人,人很好,知道我是留学生,还经常多给我些吃的带回宿舍。」
「我已经开始学做几道简单的粤菜了,等我回国一定给您露两手!您知道吗,他们这里的炒菜方式和我们那边完全不一样,火候控制特别重要...」
读着这些文字,我仿佛看到了建国在异国他乡忙碌的身影,像是一只刚离巢的雏鹰,已经开始学着展翅翱翔。
我回复了一封简短的邮件,表达了我的欣慰和鼓励。打字对我来说是个苦差事,每个字都要一个一个地找,像是在田里拣石子一样费劲。
没想到第二天,建国就发来视频通话请求,那急促的铃声把我吓了一跳。
屏幕上,他穿着一件简单的T恤,背景是宿舍的小桌子,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几本厚厚的教材和笔记本。
「外公,您看上去气色不错!」他的声音充满活力,像是早晨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在田野上。
「你也是,看起来适应得很好嘛。」我笑着说,心里有说不出的欣慰。
「还行吧,刚开始有点不习惯,尤其是全英文授课,前两周我几乎听不懂。」他坦诚地说,脸上却没有丝毫沮丧。
「不过我找了几个同学组成学习小组,互相帮助,现在好多了。就像是下地干活一样,一个人干一亩地要一整天,几个人一起干,不到半天就能完成。」
「对了,外公,我想给您看看我的宿舍。」
他拿起手机,环顾四周,房间虽小,但整洁有序,就像是一块精心打理的田地。
书桌上贴着课程表和待办事项,床头挂着一张全家福,正是我们去年在县城照相馆拍的那张,我和他们全家人站在一起,笑得那么开心。
「挺好的,简单但很干净。」我点点头,「学习怎么样?课程难不难适应?」
「课程有点难,尤其是全英文授课,前两周我几乎听不懂。」他坦诚地说。
「不过我找了几个同学组成学习小组,互相帮助,现在好多了。就像是集体农庄一样,大家一起耕种,互相帮助,效率自然就高了。」
「对了,外公,我已经制定了详细的学习计划...」
他滔滔不绝地讲着自己的计划和目标,语气中充满了自信和干劲,就像是春天里准备播种的农民,充满对丰收的期待。
「您给我的二十万,我已经规划好了用途。」建国拿出那本我见过的笔记本,翻开其中一页给我看。
「学费和住宿费学校直接扣,生活费我每月控制在1500澳元以内。」
「加上打工的收入,完全够用,我还存了一部分作为紧急备用金,以防万一。就像是农民留种一样,今年的收成要留一部分作为明年的种子。」
视频结束后,我长舒一口气,心中如沐春风。这孩子,即使在异国他乡,也保持着黄土地上的朴素与坚韧。
这时,我突然想起孙子建明,自从他去加拿大后,我只接到过两个电话,都很简短,像是在完成一项任务。
想到这里,我主动给他打了个视频电话,想看看他过得怎么样。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画面里的建明头发凌乱,眼神迷离,像是刚从睡梦中被拉出来。
背景是一个明显豪华的公寓客厅,但杂乱不堪,地上散落着衣物和快餐盒,就像是被台风刮过一样。
「爷爷?什么事啊?」他揉着眼睛,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像是一只懒洋洋的猫。
我看了看表,计算了一下时差:「那边不是下午吗?你还在睡觉?」
「哦,昨晚和朋友们去酒吧,回来晚了。」他打了个哈欠,无所谓地说,「这边周末大家都这样,没什么特别的。」
「学习怎么样?适应那边的生活了吗?」我试图把话题引到正轨上。
「还行吧,就是花销有点大。」他环顾四周,语气中透着一丝得意,「多伦多物价高,我这公寓租金就不便宜,一个月就要一万多人民币呢。」
「你妈妈说你们常联系?」
「是啊,她每天都要视频,问东问西的,烦死了。」
建明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就像是一块肥沃的土地被过度耕种,失去了原有的活力。
「对了爷爷,您给我的那二十万...」他突然转变话题,声音低了下来。
「怎么了?」我心里一紧,像是农民看到天边乌云密布,预感到暴风雨的到来。
「用完了。」他低声说,语气中竟然带着一丝理所当然,「这边消费高,二十万人民币也就六七万加元。」
「交了学费和房租,基本就没剩多少了。这边什么都贵,您是不知道,一顿饭在外面吃,随随便便就是几十加元。」
我沉默了一会儿,感觉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这才一个月……」
「我也没办法啊,这边就是这么贵。」他辩解道,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在找借口,「不过您别担心,我爸妈已经又打了钱。他们理解这边的消费水平,说让我不用担心钱的事,安心学习就好。」
通话结束后,我坐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的田野,思绪万千。
麦田已经收割完毕,光秃秃的土地等待着秋耕和冬小麦的播种。农民们正在田间忙碌,为来年的收成做准备。
我想着建国如何精打细算让二十万支撑一年甚至更久,而建明一个月就把钱花光了。
这差异背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态度和价值观,就像是同一片土地上种植的两种庄稼,一种坚韧耐旱,一种脆弱易折。
两个月后,我再次收到建国的邮件,附带着几张照片。
照片中,他和几个不同肤色的同学站在一起,背景是学校的工程实验室,那些复杂的仪器设备让我这个老人看不懂,但我能从他们脸上的笑容中读出成就感和自豪。
「外公,我们小组在教授的指导下完成了一个小项目,获得了最佳创新奖!」
「这是我第一次用英语向这么多人做技术展示,虽然紧张但很有成就感。就像是第一次独自收割麦子,虽然手忙脚乱,但收获的喜悦是无法形容的。」
「对了,老板看我工作认真,把我调到厨房当助手了,工资也涨了一些。」
「我正在学习如何在厨房高效工作,这些经验对我的工程学习也有帮助,毕竟都是关于流程和效率的。就像田间管理一样,看似简单的活,里面也有很多门道。」
而建明那边,我主要是通过国强和陈月了解情况。
据说他已经结交了不少华人朋友,经常出入高档餐厅和夜店,过得很"丰富多彩"。
有一次,国强忧心忡忡地告诉我,建明第一学期有两门课不及格,需要重修。
「爸,您说我们是不是太惯着他了?」国强罕见地流露出对儿子的担忧,眉头紧锁得像是冬日里的枯藤。
「他在那边一个月要花两万多人民币,还说这已经很省了,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花的。我这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到两万啊!」
我没有直接评价,只是问:「你们有没有让他自己打工赚钱?」
国强摇摇头:「陈月觉得影响学习,不让他打工。」
「再说他那边朋友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没人打工,他要是去打工多没面子。」
我叹了口气,心里更加担忧。这就像是过度呵护的庄稼,看似茂盛,实则经不起风吹雨打。
那年圣诞节,两个孙辈都没有回国。
建国发来了一段视频,是他在餐厅厨房里跟着厨师学做中国菜的场景。镜头里,他穿着厨师服,脸上挂着汗珠,却笑得格外开心。
「外公,澳洲的华人很多,中餐很受欢迎。」
「我在厨房学了不少东西,老板说我手艺不错,以后可以当厨师了。」他笑着对镜头说,手里的铲子翻炒着锅里的菜肴,动作麻利得像是干了很多年的老厨师。
「第一学期我拿到了两门课的A,还申请到了学校的一个小奖学金。不多,也就是能买几本参考书的钱,但是我很珍惜,因为这是我靠自己的努力得来的。」
「不过最让我高兴的是,我参与的一个校企合作项目获得关注,明年可能有实习机会。这就像是看到庄稼长势好,预示着丰收的希望。」
而建明发来的是一张在高档餐厅庆祝圣诞的照片,身边簇拥着几个打扮光鲜的年轻人,每个人手里都举着酒杯,灯光璀璨,场面豪华。
他看起来过得很开心,但照片背后的故事,我无从得知。就像是一块打扮得漂亮的土地,看不出下面的土壤是否肥沃,能否生出好庄稼。
一月的一个深夜,我被电话铃声惊醒,是建明打来的,那急促的铃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爷爷,我...我想问您借点钱。」他的声音小心翼翼,像是一个淋了雨的孩子。
「怎么了?」我坐起身,打开床头灯,心跳加速,感觉不妙。
「就是...最近花销大了点,下个月的房租可能付不上了。」
「你爸妈不是刚给你打过钱吗?」我疑惑地问,记得国强前不久才提到又往建明账户里打了三万。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就像秋日里无风的麦田:「我...我最近交了一些新朋友,一起投资了一个项目,暂时手头紧。」
我心中升起一丝不安,就像是看到远处的乌云:「什么项目需要你投资?你还是学生,应该专心学习。」
「就是...一个学长的创业项目,说是稳赚不赔的。」他支支吾吾地说,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干旱的田地里即将枯萎的庄稼。
我沉默了一会儿,心中的担忧已经变成了实质:「建明,爷爷的钱都给你和建国了。」
「现在确实没有多余的钱借给你。你还是跟你爸妈说实话吧,不要骗他们。」
挂了电话,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脑海里全是建明那支支吾吾的样子。
我心里隐隐担忧,建明可能遇到了麻烦,但又不好直接干涉。就像是看到邻居家的庄稼长势不好,但又不便越界去帮他翻土除草。
第二天,我试探性地给国强打了电话,委婉地提到这事,希望他们能多关注儿子的情况。
不出所料,国强和陈月立刻给建明打了一笔钱,没有过多追问原因,像是往干涸的河道里倒水,却不问河水为何干涸。
与此同时,建国的生活也在悄然变化,但方向却是向上的。
他在第二学期获得了学校的助学金,减轻了一部分经济负担。
餐厅的工作也从服务员升为了小组长,负责培训新来的留学生,这让他有了额外的收入,就像是田里的麦子不仅产量高,品质也越来越好。
他在邮件中告诉我,第二年的学费和生活费已经基本不需要家里支持了。
「外公,我现在每天的日程排得满满的。早上上课,下午在实验室做项目,晚上和周末在餐厅工作。」
「虽然辛苦,但我感到非常充实。就像是农忙时节,从天不亮干到天黑,虽然累,但看着丰收的庄稼,所有的辛苦都值得。」
「最让我开心的是,我正在学习如何平衡学业、工作和生活,这可能比专业知识更重要,这是我人生中最宝贵的一课。」
看着两个孙辈截然不同的生活轨迹,我既欣慰又担忧,心情复杂得像是秋天的天空,晴朗中带着一丝阴霾。
同样的起点,同样的二十万,在不同的人生态度和价值观引导下,已经走向了完全不同的方向。
一个是向上的阶梯,越走越高;一个是向下的漩涡,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触底。
这让我想起了年轻时在田间听老农说过的一句话: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无论你播下什么种子,收获的必然是同类的果实。
04
时光流转,转眼间,两个孙辈出国已经一年半了。
黄土高原上的四季分明,麦子收割后是棉花盛开,棉花采摘后又是麦子返青,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这期间,我与建国保持着频繁的联系,每月至少一次视频通话,邮件往来更是不断,就像是农民定期查看田里的庄稼,关注着它们的生长情况。
而与建明的联系,除了几次他主动找我借钱外,几乎没有。就像是那些被抛荒的土地,渐渐地就被人遗忘了。
那天下午,天气晴好,阳光透过老槐树的枝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我正在整理书架,把那些陪伴我几十年的书籍重新分类。有的书页已经发黄,但书中的道理却历久弥新,就像那些古老的农谚,代代相传,亘古不变。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是李兰打来的。
「爸,您最近怎么样?老毛病有没有犯?」她的声音温暖而关切,像是春风吹过麦田。
「挺好的,退休生活嘛,简单清闲。」我笑着回答,「你和志明工作还顺利吧?」
「都挺好。爸,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她的语气中透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像是丰收的喜悦。
「建国的论文被一个国际会议录用了!他要去新加坡做演讲!」
「真的?」我也跟着高兴起来,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么厉害!他才上大二啊,这不是像麦苗冒尖一样,比别人都快吗?」
「是啊,他跟着教授做的项目有了突破,教授鼓励他写了这篇论文。」
李兰骄傲地说,声音里含着一丝颤抖,「他还得到了一笔奖学金,正好覆盖了去新加坡的费用,一分钱都不用我们出。」
放下电话,我心中满是自豪,就像是看到田里的庄稼抽穗开花,预示着丰收在望。
建国不仅学业出色,还学会了独立自主,这正是我这个老教育工作者最欣赏的品质。
刚想给建国发个祝贺邮件,国强的电话又打了进来,那急促的铃声像是一个不祥的预兆。
「爸,您在家吗?我想过来一趟。」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像是连日劳作的农民。
「在家,你直接过来吧。」我心里隐约感到不安,就像农民看到天边乌云密布,预感到暴风雨的到来。
一个小时后,国强出现在我家门口,脸色比上次见面时更加憔悴。
他眼圈发黑,胡子拉碴,看起来就像是连日加班的农民,筋疲力尽却又无法停歇。
「爸,有咖啡吗?我最近睡不好。」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痛苦的表情像是田里的庄稼遭了虫害。
我给他泡了杯咖啡,那是李兰上次回来带给我的:「怎么了?工作压力大?」
「不是工作的事。」他喝了口咖啡,声音低沉得像是地底的暗流,「是建明。」
听到这话,我心里咯噔一下,就像是看到一块熟悉的田地突然塌陷:「他怎么了?」
「这孩子在外面完全不受控制了。」国强叹了口气,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疲惫。
「第一学年的成绩单下来了,一半课程不及格,每个月花钱如流水,前天又跟他妈要了三万块。」
「最可气的是,他连理由都懒得编了,就说生活费不够用,好像我们家是下金蛋的鸡似的。」
我沉默地听着,心中愈发担忧,就像是看到一场即将到来的旱灾,却无能为力。
「最近陈月查了查建明的信用卡消费记录,发现他经常出入高档夜店,有时候一晚上就刷掉几千块。」
「爸,您说他这是干什么?二十岁的孩子,怎么能进这种地方?」国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就像是看到庄稼被大风刮倒的农民。
「你们跟他谈过了吗?」我问道,希望还有转机。
「谈了,他说是朋友带他去的,就是玩一玩,没有沉迷。可是...」
国强苦笑一声,眼神空洞得像是久旱的田地,「我怎么能相信呢?」
「一个月花五六万人民币,学习还这么差,他到底在干什么?我们花这么多钱送他出国,不是让他去花天酒地的啊!」
我递给国强一杯水,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中既同情又无奈:「国强啊,说句不好听的,你和陈月从小太娇惯建明了。」
「这孩子没吃过苦,不知道钱来之不易,出了国后没了约束,当然容易走偏。这就像是温室里的花朵,一旦离开了庇护,就经不起风吹雨打。」
「爸,您就别指责我们了。」国强有些不悦,像是被戳到了痛处,「我们也是为了孩子好。」
「再说,您当初给他那二十万,不也是变相鼓励他乱花钱吗?您看,他不到一个月就花光了,可建国那边...」
我愣住了,感觉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这怎么能怪到我头上?」
「如果您当时不给他那么多钱,他也不会这么快尝到花钱的滋味。」国强激动地说,就像是一位因为选错了种子而指责别人的农民。
「您看看建国,考上重点大学还非要出国,到那儿还天天打工,干些端盘子洗碗的活,跟个穷人家的孩子似的。这能一样吗?」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你这话就不对了。」
「同样是二十万,建国用来投资未来,建明用来享乐挥霍,这能怪钱的数目吗?」
「这就像是同样的一把种子,撒在肥沃的土地上,能长出丰硕的庄稼;撒在贫瘠的土地上,只能长出几棵杂草。问题不在种子,而在土地啊!」
国强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冷静下来,就像是暴风雨后的天空,渐渐恢复了晴朗:
「对不起,爸,我太着急了,我这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吗?陈月天天哭,我也没心思上班,感觉一团乱麻。」
看着儿子焦虑的样子,我心软了,就像是看到庄稼受灾的农民,再大的埋怨也化为了同情:「要不,让建明休学回来一年,在家好好反省?」
「他不愿意回来。」国强摇摇头,眼神中满是无奈,「说什么回来没面子,同学们会笑话他。」
「爸,我和陈月商量过了,可能还是得让他继续读下去,只是要严格控制他的开销,每个月定额给他打钱,不准超支。」
我点点头,虽然不认为这是个好办法,但也尊重他们的决定。就像是面对一块贫瘠的土地,有人选择继续耕种,有人选择改种其他作物,各有各的道理。
国强走后,我坐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望着天边的晚霞。
秋风吹过,卷起一片片落叶,就像是时光带走了我们的青春,只留下记忆中的点点滴滴。
我回想着与两个孙辈的往事,那些欢声笑语仿佛就在昨天。
记得小时候,建明和建国都是聪明活泼的孩子。建明机灵,反应快,但有些浮躁;建国沉稳,思考深,做事有条理。
小时候的差异并不明显,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教育的差异逐渐显现,就像是同一块田地上的两种庄稼,在不同的管理方式下,渐渐呈现出不同的生长状态。
谁能想到十几年的不同家庭教育,造就了如此不同的人生轨迹?
一个像是风中的蒲公英,漫无目的地飘荡;一个则像是扎根在土地里的小树,朝着明确的方向生长。
同样的二十万,在建明手中不到半年就花光了,就像是一场夏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而建国不仅用它支撑了第一年的学习生活,还通过自己的努力实现了经济独立,把这笔钱变成了滋养未来的养分。
我不禁想起了一句古话: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建明的今天,难道不正是他父母过度保护和溺爱的结果吗?就像是过度灌溉的田地,看似茂盛,实则脆弱。
国强和陈月总是把儿子当作他们的骄傲和希望,恨不得替他铺好每一步路,却忘了让他自己学会走路。
正当我沉思之际,手机响了,是建国发来的视频请求,那欢快的铃声像是田野里的小鸟,带来了春天的气息。
「外公,您听说了吗?我的论文被录用了!」屏幕里,建国兴奋地说,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
「听说了,你妈妈刚告诉我的。真为你骄傲!」我由衷地说,感觉心中的阴霾被这笑容一扫而空。
「这都要感谢您当初的支持。」建国认真地说,表情突然变得庄重,就像是丰收的农民对土地的感恩。
「如果没有您那二十万的启动资金,我可能都坚持不到现在。那时候刚来,什么都不懂,有了那笔钱才能安心适应新环境。」
「别这么说,这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
我温和地说,然后转变话题,「对了,你表哥最近怎么样?你们有联系吗?」
建国的表情变得复杂,像是夏日天空中既有阳光又有乌云:「有时候会聊几句。建明表哥他...好像过得挺开心的。」
我从他的犹豫中听出了弦外之音:「有什么问题吗?」
「也没什么,就是...」建国停顿了一下,像是犹豫要不要把话说下去,「他好像交了一些不太好的朋友。」
「上次他还问我借钱,说是有急用,但没说具体用途,我觉得有点奇怪。」
我心里一沉,就像是看到田里的麦苗被虫害侵蚀:「你借了吗?」
「没有。」建国摇摇头,「我告诉他我的钱都有规划用途,建议他找舅舅舅妈。」
「外公,我是不是做得不够好?毕竟他是我表哥,我拒绝他感觉有点...」
「你做得对。」我肯定道,希望给他一个明确的指引,「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建明选择了他的生活方式,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你不欠他什么,也没必要被他拖累。这就像是一块田地收成不好,不能怪邻近的田地不分粮食给他。」
挂了电话,夜色已深,繁星点点,就像是麦田里闪烁的萤火虫。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思绪就像是秋风中的落叶,飘忽不定。
同样的二十万,一个挥霍无度,一个珍惜有加;
一个不务正业,一个刻苦钻研;一个不断索取,一个自力更生。
这差距,又何止是天壤之别?就像是同一片土地上的两种庄稼,一种茁壮成长,郁郁葱葱;一种却干枯萎缩,奄奄一息。
我暗自祈祷,但愿建明能早点醒悟,不要等到追悔莫及的那一天。
然而,事情的发展远比我想象的更加戏剧性,就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席卷了原本平静的田野。
05
那是一个寻常的夏夜,窗外蝉鸣阵阵,夜风轻轻拂过窗帘,带来一丝凉意。
我刚洗漱完准备就寝,身体有些疲乏,这是年龄带来的自然变化,就像是老化的土地,再肥沃也会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时钟的指针指向十一点半,县城的喧嚣早已平息,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狗吠声打破夜的宁静。
正当我准备关灯时,手机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刺耳的铃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突兀,就像是平静的田野上突然炸响的一声霹雳。
来电显示是儿子国强,这个时间打来电话,肯定没好事。
我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一块石头压住,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就像是庄稼汉看到远处天边的黑云,预感到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我赶紧接了起来,手有些颤抖,就像是老农看到田里的麦苗被大风吹倒时的不安。
「爸!」国强的声音颤抖着,背景音嘈杂,似乎是在户外,汽车喇叭声和人声混杂在一起,「出大事了!建明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