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童发疯砸祭台,隔天全家跳井自杀,3年后路过道士听到:陪我玩
发布时间:2025-07-27 05:58 浏览量:1
道长,那口井……邪性得很,全村人都不敢靠近!”
村里最年长的王天生老人声音发颤,布满皱纹的手死死攥着烟杆,指着村口那口被巨大青石板封住的古井。
陈一鸣道长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说话。
他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道袍,背着一把桃木剑,风尘仆仆,眼神却像鹰一样锐利。夏末的晚风带着一股土腥味,吹过他身边,却吹不散那口井周围凝滞不散的阴冷。
三年前,这口井吞掉了一家四口人。
三年后,他站在这里,能清楚地感觉到,井下的东西……醒了。它正透过厚重的石板,贪婪地窥伺着井外的每一个活物。
01.
陈一鸣是三天前傍晚到的王家村。
他本要去访友,抄了条小路,没想到在山里迷了向。眼看天色渐暗,正愁没个落脚处,远远望见了山坳里透出的几点昏黄灯火。
可当他走进这个村子,一股说不出的怪异感就涌了上来。
太安静了。
一个几十户人家的村子,在傍晚时分,竟然听不到一丝人声,没有孩童的吵闹,甚至连一声狗叫都没有。家家户户大门紧闭,窗户纸上透出的灯影也一动不动,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村路两旁的杂草长得半人高,许多人家的墙皮都已剥落,露出里面青灰色的土坯,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一种衰败和死寂的气氛里。
他走了半天,口干舌燥,想找口水喝,一眼就看到了村子中央那口显眼的老井。
等走近了,他才发现不对劲。
这口井被一块磨盘大的青石板盖得严严实实,石板上用黑狗血画着几道早已干涸发黑的符咒,井口四周还撒着一圈厚厚的香灰。
一个活人村,把赖以生存的水井给封了,这本身就是一件极不寻常的事。
陈一鸣正端详着那石板,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苍老而警惕的声音。
“后生,你是干什么的?”
陈一鸣回头,看到了王天生老人。老人驼着背,满脸的褶子像刀刻的一样,眼神浑浊,却透着深深的恐惧和排斥。
“老人家,贫道陈一鸣,是个云游道士,路过此地,想讨碗水喝。”陈一鸣客气地稽首。
“道士?”王天生浑浊的眼睛在他身上来回打量,当看到他背后的桃木剑时,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村里没水给你喝,你赶紧走吧,天黑前还能翻过前面那道梁。”
说完,老人就像躲避瘟疫一样,转身就要走。
“老人家,”陈一鸣叫住他,“我看村里并非没有水,而是这口井,不能用吧?”
王天生猛地顿住脚步,回过头,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陈一鸣看着他,缓缓说道:“井口阴气凝而不散,封井的石板是墓碑石,上面的符咒画得不对,镇不住里面的东西。这口井,出过大事吧?”
听到这话,王天生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靠在旁边一棵老槐树上,粗重地喘着气。他看着陈一鸣,眼神里除了恐惧,还多了一丝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懂行的人。”陈一鸣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老人家,行个方便,让我借宿一晚。或许,我能帮你解决村里的麻烦。”
当晚,陈一鸣被安排在了村子废弃的祠堂里。祠堂里积了厚厚的灰,但出奇的是,连一只蜘蛛,一只老鼠都没有。空气冰冷,仿佛不是夏末,而是寒冬腊月。
陈一鸣盘腿坐在蒲团上,静静听着外面的风声。他知道,这个村子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02.
第二天一早,王天生老人提着一壶热水和两个粗粮馒头,走进了祠堂。
他的脸色比昨天更差,眼窝深陷,布满血丝,显然一夜没睡好。
“道长,你昨天说的话,可是真的?”他把东西放下,声音沙哑地问。
陈一鸣接过馒头,咬了一口,才慢慢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但你要先告诉我,三年前,这村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天生一屁股坐在门槛上,点上烟杆,狠狠吸了一口,呛得连连咳嗽。烟雾缭绕中,他仿佛陷入了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唉,那都是林家的事啊……”
三年前的王家村,还不是现在这个死气沉沉的样子。村里虽然不富裕,但家家户户都还算和睦。林家,就是村里最普通的一户人家。
男人叫林大海,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力气大,但性子有点软。媳妇叫李娟,手巧能干,就是护儿子护得厉害。
他们的儿子,叫小宝,出事那年才七岁。
“小宝那孩子,以前……其实挺乖的。”王天生眯着眼,回忆道,“见人就笑,嘴也甜,就是胆子小了点。”
变故发生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
村里人先是发现,小宝不爱出门了,整天把自己关在屋里。后来,李娟偶尔带他出来,大家发现那孩子的眼神不对劲。他不再看人,总是盯着一些空无一人的角落,或者对着墙壁咯咯地笑。
林大海夫妇以为孩子是中了邪,偷偷请了邻村的神婆来看。神婆神神叨叨地搞了一通,收了钱,说没事了。
可情况却越来越糟。
出事那天,是林家祭祖的日子。
按照规矩,林大海在堂屋摆好了祖宗牌位,点上香烛,准备磕头。
“那天我也在,”王天生弹了弹烟灰,“我看着小宝就站在门边,一动不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些牌位,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林大海喊他:“小宝,快过来给祖宗磕头!”
小宝没反应。
李娟过去拉他,柔声说:“小宝乖,磕个头就好了。”
就在李娟的手碰到小宝胳膊的那一瞬间,小宝突然像一头发了疯的小兽,尖叫一声,猛地挣脱了她。
他冲向了祭台。
“‘砰’的一声!”王天生的声音都在抖,“他抱起那个最重的铜香炉,狠狠地砸在了祖宗牌位上!木头的牌位当场就碎成了好几块!”
所有人都惊呆了。
在农村,砸了祖宗牌位,这是天理不容的大事!
林大海气得浑身发抖,冲上去就给了小宝一巴掌。
那一巴掌很重,小宝的脸立刻就肿了。可他像是感觉不到疼,他缓缓地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父亲,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个极其诡异的笑容。
他的眼睛里,黑漆漆的,像两个深不见底的洞。
他用一种根本不像七岁孩子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
“他们……都该死。”
那一刻,整个屋子里的空气都凝固了。所有人都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那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眼神和声音。
03.
砸了祭台之后,林家就彻底成了村里的禁忌。
没有人敢再登他们家的门,连路过都要绕着走。大家都说,林大海的儿子不是疯了,是鬼上身了,他们家这是要遭大报应。
林大海夫妇俩把自己和孩子锁在家里,整整一天没出门。
有胆大的邻居在夜里凑到他家墙根下听,里面死寂一片,什么声音都没有。但奇怪的是,林家那条养了五六年的大黑狗,却在院子里狂吠了一整夜。
那叫声,不是平常的看家护院,而是充满了恐惧和绝望的哀嚎,听得人头皮发麻。
第二天,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一早,有人看到林大海双眼通红地出了门,他去了镇上,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捆粗麻绳,还有一大包黄纸和香烛。
村里人都在背后议论,说林大海这是没办法了,准备把疯儿子捆起来。
可谁也没想到,他买这些东西,是用来给全家“上路”的。
又过了一天,林家的邻居张婶觉得不对劲。
“太静了。”王天生说,“张婶说,林家那条狗,不叫了。她壮着胆子去敲门,敲了半天没人应。她一推,门‘吱呀’一声就开了,没锁。”
张婶探头往里一看,院子里空空荡荡,那条大黑狗躺在墙角,身体已经僵硬,脖子以一个奇怪的角度扭曲着,身上却看不到任何伤口。
屋里屋外,都收拾得干干净净,桌椅板凳摆放得整整齐齐,就像是出远门一样。
唯一奇怪的,是堂屋的门槛上,摆着一碗没煮过的生米。
张婶心里发毛,一路小跑地就来找王天生。王天生是村里的长辈,他带着几个胆大的后生,一起去了林家。
他们在屋里没找到人,却在通往村口古井的泥路上,发现了一些线索。
那条路上,稀稀拉拉地撒着黄色的纸钱,一直延伸到井边。
王天生心里“咯噔”一下,他跑到井边一看,魂都差点吓飞了。
原本盖在井口的木头井盖被人扔到了一边,黑洞洞的井口就那样敞着,像是巨兽张开的大嘴。井边的青苔上,整整齐齐地摆着四双鞋。
一双男人的黑布鞋,一双女人的红绣鞋,一双半大的童鞋。
还有一双……小得可怜的,虎头鞋。
“是一家四口……”王天生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李娟的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呢!”
后来,村里人合力想把尸首捞上来,可那口井邪门得狠,绳子放下去好几次,都莫名其妙地断掉。最后还是报了官,官府派人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泡得发白的三具尸体打捞上来。
从那天起,王家村就变了。
村里人凑钱,从山上采了一块最重的青石,死死压住了井口,请了道士画符,以为这样就能天下太平。
可他们不知道,有些东西,是石头和符咒镇不住的。
04.
听完王天生的讲述,陈一鸣沉默了许久。
他没有对这个悲惨的故事发表任何看法,只是平静地问:“林家的老宅子,还在吗?”
王天生猛地抬起头,惊恐地看着他:“道长,你……你该不会是想去那里吧?不行,绝对不行!那里自从出事后就没人敢靠近,邪得很!”
陈一鸣站起身,拍了拍道袍上的灰。
“不亲眼看看,怎么知道根源在哪。”
他不顾王天生的再三劝阻,径直走出了祠堂。
林家的老宅在村子最西边的角落,三年的时间,足以让一座无人居住的院子彻底荒败下来。院墙塌了半边,杂草从墙根一直蔓延到屋檐下,把整个院子都变成了绿色。
那扇木门斜斜地挂在门框上,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陈一鸣推开门,一股混合着尘土、霉菌和腐烂草木的复杂气味扑面而来。
他没有立刻进去,而是站在门口,仔细观察着院子里的景象。
院子里的草长得异常茂盛,但唯独通往堂屋的那条小路,以及堂屋门口的空地上,光秃秃的,寸草不生。那片空地,就像是皮肤上的一块癞子,显得异常突兀。
陈一鸣走进院子,踏上那片光秃的土地。
一股阴冷的寒意立刻从脚底顺着裤管往上爬。
他走进堂屋,屋里很暗,光线被结满蛛网的窗格子切割得支离破碎。正对着门的,就是那面墙。墙上还留着当年祭台的痕跡,只是牌位和香炉早已不见。
陈一鸣的目光在屋里扫视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了当年摆放祭台的那个墙角。
他走过去,蹲下身。
墙角的地面上,积着一层厚厚的灰。他伸出手指,轻轻拂开灰尘。
灰尘之下,是青砖铺就的地面。但在几块砖的缝隙里,他看到了一些暗红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又像是某种颜料。
他用指甲抠了抠,那痕迹已经渗进了砖缝里,根本抠不掉。
他的目光顺着砖缝移动,最后停在了一块略微有些松动的青砖上。他伸出手指,在那块砖上敲了敲,发出的声音比旁边的砖要空洞一些。
他从怀里摸出一张黄符,贴在砖上,然后用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将那块青砖撬了起来。
青砖之下,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坑洞。
洞里没有金银财宝,只有一团用女人的长发缠绕的……稻草人。
那稻草人扎得很粗糙,身上穿着一件用红布条缝成的小衣服。最诡异的是,稻草人的头上,歪歪扭扭地插着一根生了锈的缝衣针。
针尖,正对着稻草人的眉心。
陈一鸣的脸色,第一次变得凝重起来。
这不是简单的鬼上身,这是有人在背后用恶毒的法子,害了林家一整家!
05.
夜,深了。
月亮像一把弯镰,挂在天上,洒下清冷的光。王家村陷入了一片死寂,连风都停了,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陈一鸣一个人,站在了那口被封印的古井前。
他从背后的布袋里,拿出了自己的法器。
没有桃木剑,也没有金钱幡,只有三根通体漆黑的线香,一个装着半碗清水的白瓷碗,还有一只被关在竹笼里的大红公鸡。
他将竹笼放在井边,那只平日里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此刻却蔫了下来,把头死死埋在翅膀底下,全身的羽毛都在微微颤抖,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充满恐惧的悲鸣。
陈一鸣没有理会它,而是将三根黑香插在井口的香灰里,用火折子点燃。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线香点燃后,冒出的烟不是向上飘,而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一样,笔直地向下,沉入那块巨大的青石板里,瞬间消失不见。
井边的温度,骤然下降。
陈一鸣能清楚地看到,自己呼出的气,在空中结成了一团白雾。一层薄薄的白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青石板上蔓延开来。
他端起那碗清水,咬破自己的中指,滴了三滴血进去。
殷红的血在水中散开,又迅速凝结成三颗滚圆的血珠,沉在碗底,一动不动。
“孽畜,我知道你在下面。”
陈一鸣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这片死寂的空地。
“借体杀人,祸及无辜,今天,该是你偿还的时候了。”
他说完,将碗里的水,对着青石板猛地泼了下去!
“滋啦——”
一声刺耳的、如同热油浇在冰块上的声音响起,青石板上冒起了一阵浓烈的白烟,那烟雾中,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腥臭味。
井下,传来了一声极其尖锐的嘶鸣,像是无数冤魂在同时哭嚎,让人心胆俱裂。
陈一鸣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地盯着石板。
这时,一个冰冷的、带着一丝天真和顽皮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的身后,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响起:
“道长……你在找我吗?”
06.
那个冰冷的声音,仿佛是贴着陈一鸣的后颈吹出来的气。
换做任何一个普通人,恐怕早已魂飞魄散。
但陈一鸣没有回头。
他的眼神依旧死死地盯着那块正在自行移动的青石板,以及从缝隙中冒出的、带着尸腐气息的阴风。
他的脸上没有恐惧,反而闪过一丝了然和悲悯。
他缓缓地、一字一顿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口铜钟,在死寂的夜里震得人耳膜发嗡。
“你,不是他。”
身后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块移动的石板也猛地停住了。
“你模仿得了他的声音,却模仿不了他身上的阳气。你身上只有活人的臭皮囊,和一颗烂透了的心。”陈一鸣继续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他猛地转过身!
他身后空无一人。
但是,在他左手边三步远的一棵老槐树背后,一抹黑色的衣角,因为他这迅猛的转身,而来不及完全缩回去。
陈一鸣的动作快如闪电。他手腕一抖,那只装清水的白瓷碗脱手而出,不是砸向那棵树,而是飞向了树后那片更深的黑暗。
“啪!”
瓷碗在黑暗中撞到了什么东西,应声碎裂。紧接着,一声压抑的痛呼和咒骂声传了出来。
“出来吧,王天生。”陈一鸣冷冷地说道,“装神弄鬼了三年,不累吗?”
黑暗中,一个佝偻的身影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
不是那个老态龙钟、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王天生,又是谁?
只是此刻的他,脸上再也没有了白天的恐惧和悲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狠和恶毒。他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着狼一样的光,手里,还攥着一把磨得锃亮的……杀猪刀。
“你……你是怎么发现的?”王天生捂着被瓷碗砸中的额头,死死地盯着陈一鸣,眼神中的杀意毫不掩饰。
“很多地方。”陈一鸣平静地与他对峙,“你说林大海性子软,却能狠心杀死全家,包括他最疼爱的老婆孩子?你说小宝疯了,可一个七岁的孩子,哪来那么大的力气砸烂祭台,又在第二天恢复神智,乖乖跟着你去井边?”
“最重要的是,”陈一鸣指了指那块巨大的青石板,“这块石头,凭林大海一个人,或是你们一家三口,根本不可能推得动。想要移动它,除非……有机关。”
他话音刚落,脚下猛地一跺。
“咔哒”一声轻响,那青石板旁边的一块土地竟然微微下陷,而青石板的另一头则翘起了一个小小的角。原来,这下面埋着一个用杠杆原理制作的简易机关。
王天生的脸色彻底变了,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露出了最丑陋的内里。
“你到底是谁?你不是道士!”
“我是谁不重要。”陈一鸣看着他,眼神怜悯,“重要的是,我看到了三年前的真相。”
07.
三年前的真相,远比鬼神之说更加丑陋和残忍。
王天生,是林大海出了五服的远房堂叔。他嗜赌如命,在镇上欠了一屁股的债。
而林大海的太爷爷,曾在清末做过一阵子县衙的师爷,积攒下了一笔不小的家业。传说,有一箱金银,就埋在林家老宅的某处。
这本只是个传说,但半年前,林大海在修缮老屋地面时,竟然真的从一块青砖下,挖出了那个落满灰尘的木箱。
林大海的忠厚老实,在此刻却害了他。他一时高兴,竟在喝醉后,把这个秘密告诉了时常来往的“亲叔叔”王天生。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从那天起,王天生就动了杀心。
“那个稻草人,是你放的吧?”陈一鸣缓缓道出他的推断,“你懂一点乡野的巫蛊之术,想用这种法子吓唬他们,让他们主动把财宝交出来。”
王天生没有否认,只是阴狠地笑。
“没错。我还偷偷在他们家的水缸里,下了一种能让人产生幻觉的‘鬼见愁’草药。小宝年纪小,抵抗力弱,第一个着了道。那天他砸祭台,根本不是中邪,只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在幻觉和恐惧中迷失了自己!”
陈一鸣闭上了眼睛,仿佛看到了那个七岁孩童在无边黑暗中挣扎的无助身影。
“林大海夫妇被吓坏了,他们不懂这些,还以为真是什么诅咒。他们来求你,你假意安抚,却在背地里加重了药量。”
“那个黑狗,也是你杀的。因为它闻出了你身上的生人气息,对着你狂叫不止。你怕暴露,就扭断了它的脖子。”
“林大海终究是发现了不对劲,他跟我说,他要去报官!”王天生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我不能让他去!我骗他说,井里有水鬼,必须在子时,用金银祭祀,才能保全家平安。”
“老实巴交的林大海信了。那天晚上,他带着老婆孩子,抱着那箱金银,跟着你来到了井边。”
陈一鸣的声音越来越冷。
“你让他们把箱子递给你,然后,趁他们不备,用你早就准备好的石头,砸向了林大海的后脑。李娟尖叫着想跑,被你一刀封喉。至于那个可怜的孩子小宝……他亲眼看着自己的父母倒在血泊里,是被你活生生扔下井的!”
王天生听到这里,发出了野兽般的笑声:“没错!都是我干的!那个女人肚子里还有一个,省了我不少事!我把他们全扔下去,再用机关把石板盖上。然后我告诉全村人,他们是中邪自杀!哈哈哈,这帮蠢货,没有一个怀疑的!”
他笑着笑着,眼中流出了浑浊的泪。
“凭什么!凭什么他林大海一生下来就能守着金山,我王天生就要穷一辈子!我不服!”
月光下,他的表情扭曲,早已不是人样,而是被贪婪吞噬的恶鬼。
08.
“天道昭昭,你逃不掉的。”陈一鸣叹了口气。
“天道?狗屁的天道!”王天生猛地举起杀猪刀,指向陈一鸣,“今天撞破了我的好事,就留下来给他们一家作伴吧!我再告诉村里人,是你这个野道士,想破开封印,结果被恶鬼反噬了!”
他的计划堪称恶毒周全。
话音未落,王天生佝偻的身体突然暴起,像一头被逼急的野狼,举着刀就朝陈一鸣的胸口捅了过来。
他虽然年老,但常年干农活,又被贪欲和仇恨冲昏了头脑,这一刀力道十足,带着一股势要同归于尽的狠劲。
陈一鸣早有防备,他侧身一闪,险之又险地躲过了刀锋。
但他毕竟是个道士,不是练家子。脚下一个踉跄,被地上的石头绊了一下,摔倒在地。
王天生见状大喜,再次扑了上来,手中的杀猪刀在月光下划出一道森白的弧线,直取陈一鸣的脖颈。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喔——喔——喔——!!!”
一声嘹亮高亢、划破夜空的鸡鸣,猛然炸响!
那只一直被关在笼子里、吓得瑟瑟发抖的大红公鸡,不知何时挣脱了竹笼的束缚。它像一道红色的闪电,腾空而起,张开翅膀,用它那又长又硬的喙,狠狠地啄向了王天生的眼睛!
“啊——!”
王天生惨叫一声,本能地伸手去挡。
杀猪刀“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就是这个空档!
陈一鸣一个翻滚,捡起了地上的杀猪刀,反手用刀背,狠狠地砸在了王天生持刀的手腕上。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王天生的手腕应声而断。
剧痛之下,他再也站立不稳,抱着手腕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哀嚎。
那只大公鸡,完成了这惊天一击后,落在一旁的石磨上,抖了抖漂亮的羽毛,再次昂首挺胸,对着东方,发出了第二声胜利的啼鸣。
09.
鸡鸣声、王天生的惨叫声,彻底撕碎了王家村的死寂。
一扇扇紧闭的窗户后面,亮起了灯。
“出事了!是井边!”
“快去看看!”
最先冲出来的,是几个年轻力壮的后生,他们手里拿着锄头和扁担,脸上写满了惊慌。他们是听了陈一鸣白天的嘱咐,说今晚井边可能会有“大动静”,让他们听到不同寻常的声响就立刻过来。
他们本以为会看到什么妖魔鬼怪,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目瞪口呆。
只见那个平日里受人尊敬的王天生大爷,正抱着自己断掉的手腕在地上打滚,他身边,还掉着一把血迹未干的杀猪刀。
而那个外来的年轻道士,手持刀背,安然无恙地站在一旁,脚边,一只大红公鸡正雄赳赳地踱步。
“王大爷,你这是……”一个后生颤声问道。
“他不是你们的王大爷。”陈一鸣将刀扔在地上,声音传遍全场,“他是三年前,杀害林大海一家的凶手!”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所有村民的脑中炸开。
“什么?”
“不可能!”
“道长,你可不能胡说啊,王大爷他……”
村民们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王天生见状,立刻哭天抢地起来:“别听他的!他是个妖道!他要害我们全村人!是他杀了林大海一家,现在还要嫁祸给我啊!”
颠倒黑白,恶人先告状。一些村民开始动摇了。
就在这时,村口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呵斥声。
“都别动!警察!”
几道强光手电筒的光束照了过来,晃得人睁不开眼。原来,陈一鸣在进村的第二天,就趁着去镇上采买香烛的机会,把这里的情况报告给了当地的派出所。
他算准了,凶手一定会再次现身。
警察的出现,成了压垮王天生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看着那身警服,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瘫软在地,像一滩烂泥。
10.
真相,终于大白于天下。
在确凿的证据和陈一鸣的指证下,王天生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交代了全部的犯罪事实。
警察根据他的指认,在林家老宅的猪圈地下,挖出了那个早已被他挥霍掉大半的钱箱。又在他的床板夹层里,搜出了害人用的“鬼见愁”草药。
而那口被村民恐惧了三年的古井,也在专业工具的帮助下,被轻易打开。所谓的机关,不过是一个巧妙的杠杆,王天生每次作秀般地“搬不动”,都是故意踩错了位置。
井底的景象,让所有在场的村民都流下了眼泪。
没有恶鬼,只有三具早已化为白骨的遗骸,和一个被淤泥包裹的小小襁褓。
他们不是自杀,是被贪婪的人心,推进了这冰冷的深渊。
11.
一个月后。
杀人凶手王天生,得到了他应有的审判和惩罚。恶有恶报,天理昭彰。
王家村也迎来了新生。
笼罩在村子上空三年的阴云和恐惧,终于烟消云散。村民们凑钱,将林家四口的遗骸重新安葬,立了新的墓碑。
那口古井被彻底清洗消毒,清澈的井水再次汩汩冒出,滋润着这片土地。
村子里,又听到了孩子们的笑声和久违的犬吠。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充满了希望。
陈一鸣也要离开了。
他拒绝了村民们准备的厚礼,只带上了那只立下奇功的大红公鸡。
全村人自发地将他送到村口,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发自内心的感激。
“道长,谢谢你!”
“道长,常回来看看!”
陈一鸣对着众人,稽首为礼。他回头看了一眼这个重获生机的村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转过身,迎着朝阳,踏上了新的路。
走出很远,还能听到他清朗的声音随风飘来:
“世上本无鬼,庸人自扰之。真正的鬼,都藏在人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