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姥姥守灵那夜,黄皮子钻进棺材后,自此家中鸡犬不宁怪事频出

发布时间:2025-07-31 00:57  浏览量:1

今天,是我为外婆守灵的第六个日子。

按照我们当地的习俗,逝者需由晚辈守灵三日方可下葬。

然而这次,父母却坚决要求我必须守满七日。

但他们自己却只守了不到半日,便出门去打麻将了。

至于我哥,更是个无赖,一直在外面游荡。

外婆离世了,他甚至都不愿回来看一眼。

夜幕降临,宽敞的灵堂里空无一人,只剩下我孤零零地坐在其中。

突然,一阵寒风袭来,八仙桌上的烛光摇曳不定。

我隐约瞥见一道黄影从门外闪入,迅速地钻入了灵堂中央的那口乌木棺材里。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确认刚才所见并非幻觉。

我猛地站起身,急匆匆地冲出灵堂,跑到外面正在打麻将的母亲身边。

「妈!我看到有东西进了棺材里!」

母亲看到我后,脸色立刻变得难看。

她推开手中的牌,站起身来拧着我的耳朵往灵堂走去。

「你这顽皮的孩子,不是告诉你不要离开灵堂吗?难道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我弯着腰,连连求饶:

「我真的看到了,一道黄色的影子,瞬间就钻进了棺材里。」

母亲不耐烦地说道:

「你这孩子,还学会撒谎了?我看你就是想偷懒!

「你若再敢跑出来,小心我剥了你的皮!」

正当母亲准备将我推回灵堂时,三叔公走了过来。

他轻叩着旱烟杆,眼神中流露出不悦,仿佛冬日里的寒风,冷冽地扫了我一眼。

「为何出来了?」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哽咽着将刚才目睹的一切向他倾诉,母亲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似乎又要挥起手掌,准备给我一记耳光。

三叔公轻轻抬起手臂,如同指挥家指挥着乐队,示意母亲先行退下。

他在村中以洞察阴阳之事而闻名,德行高尚,言语间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

三叔公领我步入灵堂,他的脸色才逐渐变得如同乌云密布,沉重而压抑。

他用力地抽动鼻子,仿佛猎犬搜寻猎物般,仔细地嗅了两下,然后围着棺材转了一圈,目光锐利地审视着。

不久,三叔公弯下腰,如同拾起遗失的珍宝般,从棺材边缘捡起了某物。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借着摇曳的烛光,发现那是一撮黄褐色的毛发。

在昏黄的光线下,三叔公的面容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珠,他的牙齿紧咬,发出咯咯的声响:

「糟糕,这是黄皮子企图借尸还魂!」

紧接着,棺材内传出了指甲刮擦木板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三叔公用力握住我的肩膀,目光如炬地凝视着我,说道:

「来喜,三叔公需外出一趟。

「你留在此地,无论发生何事,切勿离开!」

话音刚落,他便急匆匆地冲出门去。

随着一声巨响,灵堂的大门从外面被牢牢锁上。

我听着从棺材中传出的细微刮擦声,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缓缓地与它保持了距离。

三叔公之前提到的黄皮子借尸还魂,我幼时也曾听闻。

有些黄皮子不愿循正道修行,而是企图通过吞食人肉来提升自己的修为。

它们会依附在新亡之人的身上,借助那人的尸体行凶,吞噬生灵。

附身后,尸体将被黄毛覆盖,力量大增,即使是土枪也难以将其击倒。

儿时,每逢葬礼,大人们便会以此故事来吓唬孩童。

「若你不早些安睡,黄毛尸今夜便会来将你吞噬!」

然而,我未曾料到,今日竟真的让我亲身经历了这一幕。

棺材内传来的刮擦声愈发震耳欲聋,仿佛死神的低语。

最初,那声音宛如指尖轻触琴弦,轻柔而细腻;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它逐渐变得如同锋利的刨刀在木板上猛烈地刮擦,发出刺耳的呲呲声。

我紧张地吞咽着口水,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在墙角,仿佛寻找着最后的庇护所。

我的外婆,为了田间劳作的便利,总是将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不让它们有丝毫的生长机会。

此刻,棺材中的动静让我确信,那里躺着的,已不再是我熟悉的外婆。

人们常说,当黄皮子占据尸体,吞噬灵魂后,那灵魂便永远消失,无法再入轮回。

这个念头如同利刃般刺痛我的心,泪水不禁夺眶而出,滴滴答答地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就在这一刻,蜡烛的火焰突然熄灭,灵堂内瞬间被黑暗吞噬。

然而,四周并无风声,蜡烛怎会无缘无故熄灭?

借助窗外那惨淡的月光,我惊恐地发现,蜡烛并非被风吹灭,而是自行熄灭。

桌面上,一小堆蜡油无力地垂挂,而蜡芯上还残留着微弱的火星。

我的身上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仿佛被无形的恐惧紧紧包裹。

灵堂中摆放的,都是手腕粗细的大白蜡烛,它们本应燃烧数日不息。

方才我还看到它们燃烧得正旺,如今却已燃尽,这怎么可能?

偏偏在这个时候,棺材中的异响戛然而止,消失得无影无踪。

空荡荡的灵堂内,只剩下我急促的呼吸声,回荡在这片死寂之中。

这场景太过诡异,我的额头上不禁冒出了冷汗。

我快步走到窗边,向外望去,只见院子中的棚子空空如也,那些刚才还在打麻将的人不知所踪。

而且,今夜的月亮苍白而朦胧,仿佛被一层薄雾笼罩,让人看不真切。

老人们说,这是毛月亮,它的出现往往预示着不祥之事。

“爸,妈……”我的声音颤抖着,大声呼唤。

然而,回应我的只有沉默。

相反,灵堂内却传来了一阵诡异的声音。

那声音,初听之下像是老鼠的尖叫。

但仔细一听,更像是有人在模仿老鼠的叫声。

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仿佛是从那沉寂的棺木深处传来的。

随着几声呼唤,棺木开始发出了如同骨骼断裂般的咔咔声。

我分辨出,那是棺木板被推动时,与棺木摩擦产生的声响。

自从外婆离世后,那些曾经对她不屑一顾的父母,竟然不惜重金购置了一口巨大的乌木棺材。

那棺材的重量,需要十二位壮汉合力,才勉强将其抬入灵堂。

棺盖的沉重,更是需要四位成年人的协助才能移动。

然而,现在棺材内的东西,似乎轻而易举地就将盖子推开。

盖子以一种缓慢却坚定的节奏移动着,我再也无法忍受,开始疯狂地推门。

但门被链条紧紧锁住,根本无法推开。

灵堂仅有一扇门,窗户也被铁条焊死。

我绝望地靠在大门上,双腿无力地看着棺材盖缓缓向外移动。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从背后紧紧捂住了我的嘴。

我拼命挣扎,却发现那是我的父亲。

灵堂的大门被轻轻推开,三叔公带领着几位健壮的男子悄然进入。

三叔公换上了他平日所穿的黄色道袍,背上还背着一把桃木剑。

当他看到仍在移动的棺材盖时,脸色立刻变得苍白。

三叔公向那些男子示意,他们便迅速上前,合力将棺材盖推回原位。

紧接着,三叔公迅速上前,将一张黄底红字的符纸贴在了棺材上。

他又取出一个墨斗,在棺材上迅速弹了几道线。

那些线条都是红褐色的,伴随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

完成这一切后,三叔公明显放松了一口气。

他向我爸挥了挥手,我爸便放开了捂住我嘴的手。

我妈从外面冲进来,紧紧抓住三叔公的袖子,哀求着。

「三叔,母亲的遗体被那黄皮子占据了,这该如何是好?」

三叔公挥动衣袖,语气平静地回答:

「我已将其封印于棺木之中。

「待到明日正午,阳光最为炽烈之时,我将举行一场法事,炼化那黄皮子的魂魄。

「之后只需再守灵一日,便不会有所耽误。」

母亲频频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三叔公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下一刻他的眉头紧锁,如同川流不息的河流。

棺木上的符纸,如同落叶般轻轻飘落。

「立刻打开棺木!」

三叔公跺脚,声音急促地命令道。

几名壮汉相互对视,犹豫不前。

「若此事处理不当,全村人都将面临灾难!」

见到三叔公面红耳赤,他们迅速上前,合力将棺木盖板掀翻在地。

三叔公急切地探头查看,随即愤怒地咒骂起来。

「这孽畜,果真已成精怪!」

那些壮汉们目睹此景,脸色纷纷变得苍白如纸。

我按捺不住好奇心,也挤上前去。

霎时间,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棺木底部满是木屑与泥土,一个深邃的黑洞直通地底。

黄皮子顺着这个洞口逃之夭夭!

它从一开始就为自己预留了逃生之路。

我不自觉地吞咽了一口唾沫,确实如三叔公所言,这生物太过狡猾。

然而,很快我就感到懊悔。

黄皮子逃走了,那我外祖母的遗体便无法安葬。

母亲突然跪倒在地,拍击着大腿,发出凄厉的哀嚎:

「可恶的黄皮子!

「若我母亲的遗体不能安葬,我也不愿苟活!」

父亲眼中泛着血丝,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

这一击如同狂风暴雨般将我击倒在地,我的牙缝间仿佛流淌着一条血色的河流,散发出刺鼻的腥味。

“你这个无用的家伙,带来厄运的灾星。”

“一定是你偷懒疏忽,才让那黄皮子趁机溜了进去!”

“如果找不到尸体,我就打断你的腿!”

“够了!我们没有时间观看你家的这场闹剧。”

三叔公冷冷地哼了一声,他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般紧紧锁定在棺材上,说道:

“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

“黄皮尸一旦出世,必须吞食新鲜的血肉,今晚村子里恐怕难以安宁。”

“我现在要去村里的广播室,必须让村民们提高警惕。”

话音刚落,他便带领着那些壮汉匆匆离去。

我的父母带着不满的眼神瞥了我一眼,也随即离开了。

凝视着桌上外婆的遗像,我的鼻子不禁一阵酸楚。

从小便不受父母宠爱,他们经常将我斥为无用的家伙。

我出生时,父亲甚至想要将我投入河中溺死。

在我们村,刚出生的女孩大多会被投入河中,能够被抚养成人的寥寥无几。

是外婆拿出了家传的那只玉镯,交给父亲,才换取了我生存的权利。

因为父母对我不闻不问,外婆不得不亲自劳作,为我赚取食物。

那位瘦小的老妇人原本健康的身体,正是在那时被累垮的。

我未能报答外婆的恩情,甚至未能妥善看管她的遗体,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狠狠地给了自己两个耳光。

就在这时,村子中央的大喇叭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响。

伴随着电流的滋滋声,三叔公那沉重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请大家都听好了,那个爱国的黄皮尸已经逃出去了。”

“今晚所有人都要在睡觉时锁好门窗,遇到任何情况就大声呼救。”

“黄皮尸一旦尝过人血,就变得更加难以对付!”

父母听到这些话后,脸色变得急促,迅速走进屋内。

他们迅速锁上门和窗,不久便熄灭了灯光。

我踏入了那曾是柴房的狭小空间,这里仅能容纳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宛如一间微型的避风港。

房门并未配备锁具,于是我巧手编织了两根铁丝,制成了一个简易的门闩,仿佛是门的守护者。

若那黄皮尸今夜造访,这扇门恐怕难以抵御其侵袭。

我爬上床榻,将自己紧紧包裹在那张破旧的毯子之中,如同茧中的蛹,静候着黎明的曙光。

时间悄然流逝,我在半梦半醒间捕捉到了门外的脚步声,它们轻盈而迅速,最终在我的门前驻足。

紧接着,敲门声也随之响起,节奏分明。

叩叩叩,三长一短,如同心跳的节奏。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在记忆的深处,只有一个人会以这样的方式敲响我的门。

那就是我亲爱的外婆。

童年时光,我与外婆一同在村中观看露天电影,那是一部充满谍战元素的影片。

影片中的角色通过三长一短的敲门声来秘密接头。

回家后,我兴奋地要求与外婆玩这个游戏,承诺将来我都会用这样的方式敲响她的门。

外婆只需听到这独特的敲门声,便知是我的到来。

她总是带着慈祥的微笑,轻抚我的头顶,告诉我她也会以同样的方式敲响我的门,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这个习惯一直持续到外婆离世。

然而,在这个不寻常的夜晚,我竟再次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

鼓起勇气,我轻声问道:

“是谁啊?”

“来喜,快开门,是我。”

霎时间,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

这分明是外婆的声音。

一定是黄皮子占据了外婆的身体,意图对我不利。

我蜷缩在墙角,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门外的人见我未作回应,便继续以三长一短的节奏,机械地敲击着门。

时间仿佛停滞,直到敲门声戛然而止。

外婆的声音带着一丝阴森传来:

“来喜,我进来了。”

在我还未来得及反应之际,便听到一声清脆的“吧嗒”,那根用来闩门的铁丝如同失去生命的藤蔓,无力地落在了地上。

房门伴随着一声悠长的“吱呀”,缓缓推开了一半。

我外婆的身影,如同一幅画中的剪影,站在月光与阴影的交汇处,眼中含笑,凝视着我。

那一刻,我几乎要发出尖叫。

然而,我转念一想,那些被黄皮子附身的尸体上都长满了黄毛,而我外婆依旧保持着她原来的模样。

难道我外婆并未离世?

当我听闻外婆去世的噩耗时,我正在外面为他人劳作。

家中只供哥哥读书,我很早就被父母送到外面去为人帮忙赚钱。

待我匆匆忙忙赶回家中,外婆已经被安置在棺材之中,棺盖已被封闭。

我甚至未能见到外婆的最后一面。

实际上,我刚回来时心中有些疑惑,外婆的身体虽然不如从前,但还算硬朗。

上一次见到她时,她还能亲自下地除草。

父母告诉我外婆是因为摔了一跤而突然去世,但我总觉得他们的话语中有些闪烁其词。

这种疑惑并未持续太久,便被看到外婆遗像时的悲痛所取代。

父母说,作为孙女,我需要足不出户,守在灵堂里为外婆守灵七天,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然而,没想到在最后一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如今,看到门口的外婆,我不禁产生了一个想法。

难道外婆并未离世?门口的真的是我的外婆吗?

外婆缓缓地走了进来,在我床边坐下。

她依旧穿着那件蓝色的袄子。

那是我用打工攒下的钱为外婆买的,上面已经缝补了好几次,但她始终舍不得更换。

我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带着惊喜问道:

“外婆,我爸妈都说你已经去世了。”

外婆沉默不语,她的手在胸前摸索着,仿佛在寻找着什么珍贵的宝物。

「来喜,外婆给你带了鸡爪子吃呢。」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神秘,随即从胸口掏出了一样东西。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我借着这微弱的光线一看,顿时感到魂飞魄散。

那是一只苍白如纸的人手,断口处还在汩汩地渗出鲜血。

外婆捏着那只断手,颤抖着向我递来。

「来喜,你吃啊。」

此时,我的身体已经僵硬,连说话的能力都丧失了。

看到我没有反应,外婆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她的口中不再是空荡荡的,而是长满了惨白的尖牙。

外婆一口咬在断手的小拇指上,轻轻摇晃着脑袋,那小拇指便被她咬了下来。

她咀嚼着,发出了如同咬蚕豆般的清脆嘎嘣声,随后咕咚一声吞了下去。

外婆狼吞虎咽,转眼间就将那只断手吃得干干净净。

她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幽深的光芒,上下打量着我。

「来喜,外婆还没吃饱呢。」

我终于无法抑制内心的恐惧,尖叫一声,从床上跳起,拼命向外跑去。

但下一秒,我感到自己的身体腾空而起,紧接着被重重地摔回床上。

外婆像拎起一只无助的小鸡崽一样,只用一只手就将我提起。

「小鸡崽细皮嫩肉,我最喜欢吃了。」

外婆的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根,那细密的尖牙直指我的脖子。

我从床上惊坐而起,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汗水浸透了我的后背,原来这只是一场噩梦。

此时,窗外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天色渐亮。

看来昨晚黄皮尸并未造访我家。

回想起昨夜的梦境,我不禁感到一阵心悸。

我推开门,准备像往常一样开始一天的劳作。

就在这时,村里的大喇叭突然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

这警报,如同沉睡多年的巨龙苏醒,只在村子面临重大危机时才会响起,我已多年未曾耳闻。

「快起来,所有人到村口桩子家集合!」

三叔公的声音划破夜空,这是我首次目睹他如此惊慌失措。

门扉砰然开启,我的父母急切得连衣物都未来得及穿戴整齐,便匆匆忙忙地奔出了家门。

我也紧随其后,一同奔跑。

抵达村口,桩子家的院子门前已人头攒动,人群密布。

每个人的脸上都刻着惊恐,不时有人捂嘴,跑到路边便开始呕吐。

我奋力挤进人群,院子里的景象让我的胃瞬间翻江倒海。

我紧咬着牙关,才勉强抑制住呕吐的冲动。

地面上血迹斑斑,桩子斜倚在院子中央的石磨旁,身形扭曲。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眼被残忍挖去,只留下两个深邃的黑洞。

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他的腹部被剖开,内脏空空如也。

那血肉模糊的景象,让我想起了肉铺上悬挂的肉块。

三叔公的脸色沉重得如同铅块,他弯腰拾起地上的一小撮黄毛。

「这是那畜生所为!」

人群中议论纷纷,有人怒目而视,指向我的父母。

「都是你们家那个老不死的惹的祸!」

「没错,桩子的死,你们家得负责!」

我妈怒眉倒竖,双手叉腰,一一反击。

「你们还好意思指责我?这件事谁都脱不了干系!

「你们在那儿嚼什么舌根?那年拿皮子的时候,就数你笑得最开心!

「依我看,就是那黄皮子回来寻仇了!」

我回想起,在我幼年时,村里曾经历过一次饥荒。

那年庄稼收成惨淡,村民们都是勒紧裤腰带度日,每天的食物仅够勉强维持生命。

三叔公召集了全村的壮丁,如同一支浩浩荡荡的军队,向着后山那座神秘的黄皮子洞进发。

在我们这片山区,黄皮子如同顽皮的精灵,偶尔潜入村庄边缘,捕捉老鼠作为它们的美食。

在我幼年时,外婆曾带我探访后山,那时我有幸一睹那座黄皮子洞的真容。

它如同一张漆黑的巨口,高及半人,不时有成群的黄皮子从中窜出,如同逃窜的幽灵。

三叔公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紧紧锁定着黄皮子洞,眼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

“皮毛光滑,肉质鲜美,黄皮子浑身是宝啊。”

“在这饥荒之年,就别怪我无情了。”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村里的壮汉们搬来巨石,将洞口封堵得仅剩下人头大小的缝隙。

与此同时,女人们手持风干的艾叶,绕至另一个洞口点燃,用蒲扇将烟雾狠狠地扇入洞中。

不久,被封住的洞口开始冒出浓密的白色烟雾,如同云雾缭绕。

一只手臂长的黄皮子惊慌失措地从洞中探出头来,紧接着,一根木棍狠狠地击碎了它的头颅。

一名壮汉收起木棍,一把将黄皮子拖出,他掂量了几下,眼中流露出贪婪的光芒,舌头贪婪地舔过嘴唇。

其他男人见状,急切地将他推开,争先恐后地涌上前去。

黄皮子一只接一只地从洞中钻出,然后被无情地打死,拖走。

在不远处的空地上,它们的尸体堆积成了一座黄色的小山,如同一座悲壮的墓碑。

随着时间的流逝,从洞中钻出的黄皮子越来越少,仿佛一场悲剧即将落幕。

正当众人准备带着满足的笑容离开时,三叔公却摇了摇头,他手中紧握着村里唯一的猎枪,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洞口。

片刻之后,一只体型硕大的黄皮子缓缓探出了身子,它的体型几乎是其他黄皮子的两倍,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的脸上竟然带着类似人类的表情。

这只黄皮子的瞳孔紧缩成针尖大小,脸上写满了怨毒与愤怒,它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利箭,死死地钉在每一个人的身上。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惊愕之中时,它如同幽灵般迅速地将身体收缩,消失在视线之外。

就在这一刻,三叔公迅速地举起猎枪,瞄准洞口,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人们纷纷议论,那声尖叫是他们所听过的最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

三叔公命令人们移开砖块,洞口不远处,那只黄皮子静静地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了生命的气息。

当众人走近一看,都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冷气。

那只黄皮子异常庞大,站立起来几乎与人等高。

三叔公将尸体拖出,命令人们挖坑焚烧。

直到这只巨大的黄皮子尸体化为灰烬,他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这只黄皮子已经修炼成精,但现在它已经化为灰烬,我们也无需再担忧了。”

“你们把东西都搬下去,到时候按照人数分配。”

当我的外婆步履蹒跚地爬上山时,村民们正兴高采烈地搬运着尸体下山。

她望着那一片狼藉的黄皮子洞,愤怒得跺脚不已。

“你们这样做,迟早会遭到天谴的!”

正当外婆准备离开时,她注意到地上有一只小黄皮子微微动了一下。

这只黄皮子体型娇小,仅巴掌大小。

看起来似乎已经死去,被随意丢弃在灌木丛中,无人问津。

外婆轻轻地将黄皮子拾起,贴近耳边倾听,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缓缓地下山而去。

那晚,村子里弥漫着肉香,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都挂满了黄皮子的皮毛。

微风吹过,那些皮毛随风飘扬,宛如一只只黄皮子在空中翩翩起舞。

外婆将小黄皮子带回家后,从自己日常的食物中分出一部分来喂养它。

家中分得的肉增多后,我和外婆的粥也变得更加丰盛。

我望着那些香气四溢的黄皮子肉,口水直流,但外婆却告诫我不要食用,说吃了会遭受报应。

外婆秘密地养了这只小黄皮子一年,除了我,再无他人知晓。

在某个夜色如墨的夜晚,那只黄皮子轻盈地跃上了窗棂,仿佛一位老友般向我外婆鞠了一躬,然后如同一阵风般消失在夜色中。

自那以后,它的身影就如同被夜色吞噬,再也没有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

我依稀记得,它的头顶有一撮如同冬日初雪般的白毛。

难道如今占据我外婆身体的,真的是那只黄皮子吗?

如果真是它,它为何要反目成仇,恩将仇报呢?

母亲的话语落下后,四周陷入了一片死寂。

那些刚才叫嚣得最凶的人,他们的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村民们的身上,有的围着黄皮子皮毛制成的围脖,有的戴着黄皮子毛帽。

那件陈年往事,每个人都参与其中,如果这次真的是黄皮子来寻仇,那么谁也难以逃脱。

就在这时,三叔从桩子的房间走了出来,他愤怒地向地面吐了一口唾沫:

「这畜生是通过挖洞进入屋内的!

「桩子这懒鬼,家里连石板都没铺,全是泥地。

「现在黄皮尸已经尝过人肉,连我都不能说能制服它。

「所有人都去爱国家,先聚集起来再商讨对策!」

三叔公带领着众人,浩浩荡荡地朝我家走去。

一些怀抱婴儿的妇女,边走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看着三叔公那铁青的脸色,我意识到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

在回家的路上,父母的脸色异常难看,他们的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我知道,他们是因为外婆的遗体被黄皮子占据,灵魂无法得到安息而感到悲伤。

于是我尝试安慰他们:

「爸妈,别太难过,试着往好的方面想。

「至少我哥没有回来,否则的话……」

我的话还没说完,母亲就接连给了我几巴掌,力道之大让我一时愣住了。

她的表情扭曲,仿佛化身为恶鬼:

「你这个该死的东西,竟敢诅咒你哥哥?

「你是不是巴不得他回来被黄皮尸吃掉!

「你哥哥会长寿百岁,即使要死,也该是你!」

父亲气喘吁吁地攀登而上,猛地一脚将我踢倒在地,仿佛狂风中的落叶一般。

目送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我将头深深埋入泥土之中,泪水如决堤的河流般汹涌而出。

待我泪流成河后,大队人马已经消失在了视野的尽头。

我缓缓站起身,如同迷失的旅人般,缓缓朝着家的方向踽踽独行。

行至半途,树林中突然伸出一只有力的手,如同捕猎的猛兽般将我猛地拽入其中。

我正欲发出惊呼,却发现那人竟是村里的老章头,他与我外婆情同手足,童年时还常常赠我甜蜜的糖果。

我回村时本想拜访他,却因守灵外婆而无暇分身。

尽管外婆的葬礼上未见老章头的身影,但我知晓他身体孱弱,并未心生怨怼。

老章头目光如炬,眼中满溢着焦急之情。

“来喜,你现在万万不可回家,速速离开这个村子吧。

“逃得越远越好,不要再回来了!”

我心中充满了疑惑,老章头为何要如此神秘地告诫我?

黄皮子的踪迹尚不明朗,众人聚集一处岂不是最安全的选择吗?

难道,他掌握了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正欲开口询问,四周却传来了嘈杂的呼喊声。

一群壮汉扛着一筐筐石砖,如同蚂蚁搬家般朝我家的方向行进。

老章头脸色骤变,急忙放开我,如同受惊的鹿一般消失在了树林深处。

我紧随其后,却发现他已如同蒸发般无影无踪。

老章头是我除外婆外最信赖之人,他的话语定有其深意。

正当我犹豫不决之际,我母亲的身影如同烈火般急切地出现。

她见我安然无恙,顿时如释重负,上前便拧住了我的耳朵。

“你这个顽劣的丫头还在磨蹭什么?

“若被黄皮尸所害,我绝不会为你收尸。”

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原来母亲仍旧牵挂着我。

不顾耳畔的痛楚,我急忙解释道:

「母亲,我方才偶遇了老章,他竟与我攀谈起来。」

母亲带着不悦的情绪,急匆匆地拉着我离去。

「你这丫头片子还会编故事了?老章上个月就已经离世了!

「快跟我回家,别在外头乱晃!」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恐惧。

村中流传着一种说法,有些鬼魂畏惧孤独,会将阳间之人拖入阴间,与之为伴。

若非刚才有人出现,将老章的鬼魂惊走,我或许已遭其毒手。

想到此处,我急忙跟随母亲返回家中。

院内一片繁忙景象,村民们正忙碌着将泥土地面铺上砖石。

三叔公站在人群中央,目光锐利如鹰,不断巡视四周。

「每寸土地都必须铺上石砖!

「都给我仔细检查,黄皮尸可是会挖掘地洞的。

「谁若敢偷懒,全村人都得为他陪葬!」

村民们齐心协力,迅速将我家所有的泥土地面都铺上了石砖。

三叔公又命人推翻碾子,几名壮汉推动碾子,将这些石砖压得密不透风。

他这才满意地点头,让众人散去,自己则身着道袍,在院中忙碌起来。

三叔公先是取出一支大狼毫毛笔,蘸着石桌上大海碗中的黑狗血,在新铺的石砖上绘制出密集的符文。

地板绘制完毕后,他又将墙面也画上了符文。

最后一笔落下,整个院子布满了暗红色的符文,如同一根根血管般交错蔓延,令人不寒而栗。

三叔公收起毛笔,从大海碗中捏起一根红线。

这根红线每隔一段就绑着一枚铜钱,吸满了黑狗血,颜色深邃如血。

他将红线拉直,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固定。

风一吹过,铜钱随之摇曳。

我感到,尽管只是增加了这几根线,但院子仿佛变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

三叔公完成了这一切,如同拭去夏日炎热的汗水般擦了擦额头,然后重重地坐进了堂屋中央的太师椅,仿佛一座大山般沉稳。

他留下了一句令人心惊的话语:

「黄皮尸每日必须以人肉为食,我们就在此静候它的到来。」

话音刚落,三叔公便开始闭目养神,仿佛进入了一片宁静的海洋。

其他人也屏息凝神,或蹲或站,宛如被冻结的雕塑,不敢有丝毫动作。

时间就这样悄然流逝,直到夕阳西下,外面依旧一片死寂。

有人带着谄媚的笑容走向三叔公,轻声说道:

「那黄皮尸或许是被这么多人吓跑了。

「不如我们今天就各自回家吧?

「现在饭还没吃,大家都饿得前胸贴后背。

「而且大家都会小心的,都待在铺了石砖的房子里就可以了。」

三叔公猛地睁开眼睛,目光如利剑般刺向他。

「你要是急着寻死,大可以先走一步!

「若是昨天,你们回去倒也无妨。

「但如今黄皮尸已经尝过人肉,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那人被他的目光吓得噤若寒蝉,又默默地找了个角落蹲下。

随着时间的流逝,当夜幕降临,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霎时间,所有人的心都紧绷了起来。

三叔公如同被弹簧弹起般从椅子上站起,目光紧紧锁定大门。

一些妇女更是紧张地捂住孩子的嘴巴,生怕他们发出一丝声响。

咚咚咚!

三声清脆的敲门声后,一个年轻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怎么村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妈,你在家吗?」

村里一个名叫美红的女人急忙站起身,慌乱中说道:

「哎呀,我竟然忘了我家小发这几天学校放假要回家!

「老天爷,怎么这么巧偏偏是今天!」

话音未落,她便急匆匆地朝门口走去。

「小发别敲了,妈这就来给你开门。」

她的步伐尚未迈出几步,三叔公的声音便如同冬日里的寒风般冷冽地响起。

“若不想命丧黄泉,切勿触碰那扇门。”

美红站在原地,眼中满是疑惑,凝视着三叔公。

“黄皮尸吞食人肉后,便能模仿那人的声音,栩栩如生。

“这也是我召集大家聚集于此的原因。

“它的模仿技巧高超至极,你们根本无法辨识真伪。”

美红焦急地在原地徘徊,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门外必定是我的小发,他曾言这几日便会归来。

“不行,我必须去为他开门,门外有黄皮尸,危险重重。”

此刻,门外少年的声音带着颤抖:

“妈,快点开门。

“外面一片漆黑,我心中恐惧!”

美红不再迟疑,迅速地跨步上前,推开了门闩。

“阻止她!”三叔公的话语还未落下,她已将门推开了一道缝隙。

紧接着的一瞬,美红仿佛目睹了世间最骇人之物,绝望地发出了尖叫。

一只覆盖着黄毛的巨手从门缝中伸出,漆黑的指甲紧紧扣住美红的头顶,如同拉扯雏鸡般将她拽了出去。

砰!门被猛地关上。

美红的尖叫声戛然而止,随后外面传来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我再也无法抑制,弯下腰呕吐起来。

那些孩子们也被这恐怖的一幕吓到,张大嘴巴放声大哭。

三叔公愤怒地将手中的茶杯摔得粉碎。

“这畜生越来越狡猾,知道我们在设伏,便诱骗人们外出,然后吞食。

“现在要想让它自投罗网,难上加难!”

我妈带着一脸的惊恐走到三叔公身边,表情复杂地问道:

“三叔,那您还有其他高招吗?

“这么多人,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吧?”

三叔公的眼珠转动了几下,最终目光如针般刺向我。

“将她放血,作为诱饵。”

我妈连连挥手,摇头如同拨浪鼓一般。

“绝对不行,我们何不另寻他人呢?

“全村的人都在这里,为何偏偏要……”

三叔公挥舞着他那宽大的手掌,如同指挥家一般,截断了她的话语。

“非她莫属,别无选择!”

父亲迈步向前,面带微笑,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三叔,如果我家来喜遭遇不测……”

三叔公甚至连一眼都未投向他,坚定而果断地回答:

“放心,我自有把握。

“此事已成定局!”

话音未落,他便走到我身边,捏住我的手腕,引我走向院落的中央。

村民们静静地注视着我,他们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幸免于难的庆幸。

三叔公让我坐在中央的凳子上,然后掏出绳索,将我紧紧捆绑。

那粗糙的绳索摩擦着我的皮肤,带来一阵刺痛,我带着哭腔向他问道:

“三叔公,您这是要做什么呢?”

三叔公没有回应我,只是从怀中掏出一根锥子,迅速在我头顶上扎了三下。

一阵刺痛伴随着一股温热,三条细小的血流缓缓从我的头顶流淌下来。

我试图扭动身体,但绳索却如同钢铁般坚固。

父母担忧的目光投向我,这让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如果成为诱饵能让我在家中的地位更加重要,那么我愿意承担。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外面的咀嚼声消失后,四周便陷入了一片寂静。

夜猫子的叫声划破夜空,时间似乎已经接近凌晨三四点。

我的眼皮沉重得如同背负着千斤重担,但我依然努力保持清醒。

院落里横七竖八地躺着人们,不时传来沉重的鼾声。

三叔公精神抖擞,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光芒。

最终,他叹了口气。

“大家都先进屋挤一挤,凑合过这一晚吧,今天那畜生是不会来了。”

人们缓缓站起身,睡眼朦胧地走进屋内。

尽管屋内的地面没有铺盖,但比起外面,这里温暖了许多。

三叔公解开了我的绳索,然后默不作声地离开了。

我轻轻扭动着双手,仿佛被冬日的冷酷和束缚的枷锁染成了青紫色。

房间内已经人满为患,连我那狭小的柴房也找不到一丝立足之地。

我轻叩房门,却无人应答,仿佛我被世界遗忘。

无奈之下,我只能蜷缩进牛棚,将自己深深埋入稻草堆中,准备在这里度过漫长的一夜。

然而,在半梦半醒之际,我突然想起了某事,如同被电击般猛然惊醒。

家中还有一处角落,肯定未曾铺设石砖!

童年时家境贫寒,建房时购买的石砖不足以铺满整个地面。

父母优先铺设了自己和哥哥的房间,待到外婆的房间时,石砖已然告罄。

最后一块石砖落下,房间内仍有一步之地裸露无遮。

父母不愿再添购,便将外婆的床铺放置其上,以此遮掩未铺之地。

岁月流转,家人们早已将此事抛诸脑后。

如今,我猛然忆起,若黄皮子真从那未铺石砖之处潜入,那些沉睡在外婆房间的村民将面临灾难!

思及此,我急忙奔去,欲唤醒他们。

但房门从内部紧锁,我用力推搡,却纹丝不动。

我重重敲击房门,依旧无人回应。

于是我转向窗户,试图从那里爬出。

幸运的是,窗户未上锁,我用指甲抠开缝隙,缓缓拉开窗户。

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窥见村民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沉睡不醒。

幸好,黄皮尸尚未发现此处可潜入。

正当我准备翻窗而入,唤醒他们时,我察觉到了异常。

这些人的睡眠太过静谧。

村中的壮汉们睡眠时多会打鼾,有些人的呼噜声甚至比鞭炮还要响亮。

然而,这间屋内的人,竟在沉睡中未发出一丝声响。

更令人恐惧的是,我凝视了如此之久,竟无人稍作挪动。

我咽了咽唾液,也察觉到了异常,打算离去,将这桩怪事告知三叔公。

然而,就在这一刻,一只巨手如磐石般牢牢扣住了我的肩膀。

我的心脏仿佛被猛兽紧紧攫住,我迅速回头,竟发现那人竟是三叔公。

他另一只手中的罗盘,指针如同舞者般旋转不休。

三叔公面露哀伤,目光凝重地扫过外婆的屋内,随后轻轻摇头。

难道,那些沉睡在外婆屋内的村民已经……

背后,一股奇异的气味伴随着细碎的声响悄然而至。

我猛然转身,正巧与一张布满黄毛的脸庞四目相对。

三叔公怒吼一声,拔出桃木剑,直指黄毛尸而去。

桃木剑与黄皮尸的利爪相撞,竟迸发出点点星火。

黄皮尸狡诈异常,似乎洞悉了庭院中布下的陷阱,始终蜷缩在窗边,不愿踏出半步。

三叔公怒火中烧,却对它束手无策。

而且,一旦察觉形势不妙,黄皮尸还能从房间的破洞中遁逃。

三叔公与其交锋片刻后,气喘吁吁,胡须随之颤动。

他眼珠一转,露出狰狞的笑容,高举桃木剑,狠狠地朝我劈砍而来。

三叔公是否失去了理智,为何要向我挥剑?

这个念头刚掠过脑海,我便目睹了一幕更加令人困惑的场景。

黄皮尸竟然自行爬出窗户,站在我面前,为我挡下了那致命一击。

三叔公得意洋洋地笑着,手中的剑不断地向我和黄皮尸袭来。

而黄皮尸则一次又一次,用自己的身体为我抵挡。

我愣在原地,脑海中一片空白。

甚至开始怀疑这一切是否只是梦境,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如此虚幻。

三叔公的剑忽而指向我,忽而指向黄皮尸。

天空中偶尔飘洒着大片的黄色毛发,仿佛秋天的落叶,黄皮尸的身上也出现了数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终于,三叔公抓住了机会,如同猛虎扑食般,一脚将它踢进了院中。

瞬间,地面上的符文如同被唤醒的火龙,齐刷刷地亮起了炽热的红光。

悬挂在院子上的红绳如同被狂风拂动,急速地抖动着,上面串着的铜钱发出清脆的哗哗声。

黄皮尸仿佛被无形的巨山压顶,跪倒在地,拼命地挣扎着。

三叔公面带冷笑,左手掐着神秘的诀印,右手摇动着铃铛,口中念念有词,如同吟唱着古老的咒语。

符文的红光交织在一起,宛如织就了一张红色的大网,形成了一个神秘的阵法。

阵法的光芒越来越炽烈,将周围的一切事物都染成了血一般的红色。

最终,随着一声巨响,阵法如同爆炸的烟花,我耳边回荡着一声短暂而凄厉的黄皮子的尖叫。

红光渐渐消散,地面上显露出一个身影。

黄皮子被消灭了,外婆的遗体终于得以归来!

我急切地奔过去,想要一看究竟,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冰封。

惊疑、恐惧和不敢置信的情绪如同汹涌的波涛,一同涌上我的心头。

我用力地揉了揉眼睛,但眼前的景象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地上那具穿着寿衣的尸体,根本就不是我熟悉的外婆!

这时,其他房间的门被急促地推开,我的父母如同被烈焰追逐般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母亲紧紧抱着地上的尸体,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滑落。

这时,我才清晰地看清了那具尸体的面容。

竟然是我的哥哥!

这样诡异而又恐怖的场景,让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好几步。

父母不是说哥哥还在外未归吗?他何时离世的?

为何,他离世之后,尸体会出现在外婆葬礼的棺材之中?

如果离世的人是哥哥,那么外婆现在又身在何方?

这些问题如同一根根尖锐的针,在我脑海中来回穿梭,刺得我头痛欲裂。

其他的村民也小心翼翼地从各自的房间中走了出来。

他们注视着地上的尸体,都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三叔公沉默如石,一脚踹开了外婆家的大门,他蹲下身,目光落在门边躺着的身影上,轻轻叹了口气。

“都过来搭把手,把他们抬出去吧。”

“被黄皮子吸干了血,没救了。”

我这才注意到,那人的脸色苍白如纸,脖子上四个深深的血洞触目惊心。

然而,如此残忍的黄皮子,为何会庇护我呢?

其他幸存者脸上满是悲痛,但眼中却透露出一丝庆幸。

他们缓缓地将房间内的尸体抬出,整齐地摆放在院中。

三叔公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回去休息,说明天再做法事,超度这些亡魂。

人群散去后,父母紧紧抱着哥哥的遗体回到了房间。

我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下休息。

夜已深,睡意如潮水般涌来,我很快便合上了双眼。

在半梦半醒之间,我感到脸上湿润,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轻舔我的脸颊。

我猛地睁开眼睛,却看到了一双闪烁着绿光的眼睛。

一只黑色的猫正趴在床头,一次又一次地舔着我的脸。

见我醒来,它并未惊慌,而是紧紧地注视着我。

黑猫伸出爪子,勾住我的衣服,试图将我拉向床下。

它是想告诉我什么秘密,还是想引领我去往某个地方?

我跟随它,缓缓走出了院子。

黑猫伸出爪子,指向了一个方向。

那是离开村子的道路。

难道,它是想让我逃离这个村庄吗?

我突然想起了昨天老李头的鬼魂,他也试图让我离开村子。

这只黑猫,会不会是老李头的化身?

见我犹豫不决,黑猫焦急地叼起我的裤脚,开始拉扯我。

我蹲下身,问道:

“你究竟是谁?为何要我离开村子?”

黑猫发出两声喵叫,它那大眼睛中竟然流露出一丝人性化的忧郁。

它伸展出锋利的爪子,在地上划动着,如同醉酒的诗人般歪歪扭扭地勾勒出了几个字迹。

离开村子,否则你会……

然而就在这一刻,隔壁家的雄壮公鸡跃上墙头,高声啼鸣。

玄猫的爪子在写字时突然缩了回去。

它发出了两声喵喵的叫声,如同一阵风般迅速消失在视线中。

我愣愣地凝视着地上的字迹,陷入了沉思。

如果我不离开村子,我究竟会遭遇什么?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过诡异,如同一层厚重的迷雾将我紧紧包围。

但我此刻无暇顾及这些,稍后我必须去找父母,揭开事情的真相。

哥哥的死因是什么,外婆又去了何方。

因此,我没有听从玄猫的警告,而是再次回到了家中。

我静静地坐在房间里,一直等到有人推开了门外的门。

三叔公带着村里的幸存者进入,为昨日被黄皮尸杀害的人举行了一场法事。

随后,他们将死者的遗体抬出,进行安葬。

直到一切忙碌结束,我才找到了与父母交谈的机会。

我紧抓着母亲的衣袖,急切地询问:

「妈,为什么外婆的棺材里躺着的是我哥?

「外婆去了哪里,她现在怎么样了?」

母亲的眼中掠过一丝惊慌,她用力推开了我。

「我又不是全知的菩萨,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

「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哥哥去世了你都不感到悲伤,还在想着你那老不死的外婆?」

我擦着眼泪哭泣道:

「外婆肯定还活着,对不对!

「我要去找寻外婆!」

母亲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紧紧揪住我的头发,恶狠狠地说:

「你敢!

「现在你哪里都不许去,晚上必须老老实实地为你哥哥守灵!」

这时,父亲抱着哥哥的遗体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哥哥的肌肤看起来饱满,面色红润,一点也不像是已经逝去六天的尸体。

在我身旁掠过之际,我似乎瞥见他唇角轻轻扬起了一抹曲线。

再次眨眼的瞬间,父亲已经将他拥入怀中,步入了灵堂。

母亲也紧随其后,将我带入灵堂,她用力将我按在棺材前的蒲团上,让我跪下。

她的目光阴森森地落在我身上,脸上挂着一抹令人不安的笑容。

“乖女儿,再为你哥哥守灵最后一夜吧。”

“过了这一夜,无论你想去哪里,妈妈都会允许……”

他们两人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我,宛如两座阴森的神像。

这时我才恍然大悟,如果我今晚再次为哥哥守灵,必将遭遇不幸。

而老章头和玄猫要我逃离村子,实际上是为了拯救我。

想到此处,我立刻拔足狂奔,向外冲去。

然而,我刚冲出灵堂的门槛,就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抓住了脖颈。

三叔公嘴里叼着旱烟袋,再次将我拖回了灵堂之中。

“来喜似乎有些躁动不安,我们得想个办法。”

他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最终定格在墙上挂着的那卷麻绳上。

父亲急忙跑过去取下麻绳,不顾我的挣扎,将我紧紧捆绑。

我的双手双脚都被束缚,他将我按在棺材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们三人缓缓离开了灵堂,随着门被关上,我听到了几声低语。

“过了今晚,事情就办成了。”

“如果这方法真的有效,将来完全可以在村子里推广……”

“没错,那样我们就再也不必害怕……”

声音和脚步声渐渐远去,灵堂里只剩下我一个活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窗外的夜色愈发深沉。

我不知道凌晨何时降临,也不知道一旦过了今晚,将会发生什么。

未知,往往是最为恐怖的。

正当我沉浸在无尽的恐惧之中时,突然听到墙角传来一声咳嗽。

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地走了出来。

是老章头!

目睹我激动的面容,老章头对我做出了一个示意安静的手势。

他面露苦色,步履蹒跚地向我走来,似乎要解开束缚我的绳索。

“唉,我不是早就告诉你要赶紧逃跑吗?”

“你这个傻孩子怎么就这么愚笨呢?你父母在世时从未给你外婆好脸色看,他们怎么可能死后还那么关心她?”

“他们知道你和外婆关系亲密,所以用这个借口欺骗你,让你为你哥哥守灵七天。”

“一旦今晚过去,你这个孩子就……”

突然,一声巨响,灵堂的门被一脚踢开。

三叔公紧握着一个不断摇摆、发出响声的铃铛,目光如炬地锁定在老章头身上。

老章头发出一声怪叫,惊慌失措地向墙角逃去。

三叔公冷笑一声,挥出一张符咒击中老章头。

老章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化为一缕轻烟,随风消散。

三叔公收起铃铛,说道:

“我就知道这个老家伙还会回来救你。”

“现在好了,他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我紧咬着牙关,愤怒的眼神仿佛能将他撕成碎片。

然而,就在这时,棺材里传来了一阵令人不寒而栗的咯咯声。

那声音仿佛是某人用力从喉咙中挤出的。

三叔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猛地一跺脚,高声喊道:

“守灵七日,以阴还阳。死生轮换,魂兮速归!”

紧接着,我眼前一片漆黑,失去了意识。

当我再次恢复意识时,我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漂浮在空中。

我的双手变得半透明,甚至无法触摸到任何物体。

在灵堂的地板上,我的尸体静静地躺着。

而棺材里传来轻微的响动,紧接着,一双苍白的手抓住了棺材的边缘。

棺材中的尸体突然坐起,睁开了眼睛。

我的哥哥竟然复活了!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脸上洋溢着喜悦。

我的父母从外面冲进来,哭泣着将我的哥哥从棺材中扶起。

三人紧紧相拥,泪水如决堤般汹涌而出。

“我的心肝宝贝啊,你终于回来了。”

“若非你三叔公提出这个计策,我和你父亲都打算随你一同离去。”

“对了,快去向你三叔公磕头致谢!”

我的兄长急匆匆地走到三叔公跟前,咚咚地磕了几个响亮的头。

三叔公抚须微笑,满意地接受了。

“用女子之命换取男丁之命,真是一笔划算的交易。”

“这个方法应该告诉村里的人,我们村的香火定会愈发兴旺!”

我才恍然大悟,他们让我守灵七天,原来是为了用我的命换取我哥的命。

我愤怒地向他们扑去,却如同无形的空气一般穿过他们的身体。

三叔公笑眯眯地扶起了我的哥哥。

然而,下一刻,发生了一件令我始料未及的事情。

一道寒光划过,我哥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把匕首,正刺入三叔公的胸膛。

三叔公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

“你……”

“是你!”

他只来得及说出这两句话,便仰面倒地,死不瞑目。

我的父母惊恐万分,手足无措地试图拉开我哥的手。

“孩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你怎么能把三叔公杀了呢。”

我哥的身体纹丝不动,头却缓缓地转了一百八十度。

我看见,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里面似乎闪烁着绿光。

而他的声音变得尖锐而细弱,仿佛不再是人类的声音。

“嘿嘿,我可不是什么你家的孩子。”

父母惊恐地尖叫,连连后退。

我哥突然向前猛冲,双手刺入他们的胸膛,掏出了两颗血淋淋的心脏。

“你们这两个弑母杀女的恶人,早就该下地狱了!”

他将手中的心脏捏得粉碎,我的父母也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他的目光掠过悬浮于空中的我,身体如同失去支撑的稻草人般,无力地瘫软倒下,而一道黄色的幻影从他体内悄然溜出。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无形的吸力,它从我体内涌出,将我拉入其中。

睁开双眼,我惊异地发现自己回到了自己的躯体之中。

面对着父母惨死的景象,我的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却意外地没有一滴泪水。

他们的眼中只有哥哥的身影,或许让他们三人在另一个世界团聚,是最合适不过的选择。

从哥哥体内溜出的黄影,化作了一只黄鼠狼,我凝视着它头顶那一撮醒目的白毛,认出了它正是外婆当年带回家的那只。

此刻,它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门外。

昨日那只步履蹒跚的玄猫,缓缓步入了房间。

黄鼠狼注视着玄猫,口中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玄猫抬起爪子,轻柔地放在黄鼠狼的头顶上。

那曾杀人如麻的黄鼠狼,竟然温顺地趴在地上,眼角滑落了泪水。

它哭泣了。

我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紧盯着那只玄猫,声音颤抖着。

「外婆,是你吗?」

玄猫凝视着我,脸上竟然展现出和外婆一样慈祥的笑容。

我忍不住放声大哭,正要扑向它,但玄猫却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靠近。

它静静地凝视了我许久,仿佛要将我的身影永远烙印在记忆之中。

然后,玄猫轻盈地跃出门外,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心中感到一阵空虚,仿佛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泪水满面地跪坐在地。

黄鼠狼瞥了我一眼,抬起爪子指向了仓房,随后也消失不见。

我急忙冲出门外,来到仓房门前,只见一把大锁牢牢地锁住了门。

我从房中拿起一把斧头,几下便将锁砍断。

仓房内空无一物,一股刺鼻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正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水缸。

一块巨石如沉重的枷锁压在水缸之上,其上还沾染了斑驳的鸡血痕迹。

我使出浑身解数,将那块巨石推开,俯身窥视缸内。

缸内的情景,让我的思绪瞬间变得空白如纸。

缸内,静卧着我外婆的遗体。

她那苍老的脸庞苍白如纸,干瘪的身躯无力地倚靠在缸壁。

她的头顶血迹斑斑,甚至凹陷下去,形成了一个触目惊心的空洞。

更令我不寒而栗的是,外婆的双眼已被残忍挖去,只留下两个深邃的血色深渊。

而她的双唇,也被无情地用针线缝合。

我小心翼翼地将外婆从缸中抱出,紧紧抱着她的遗体,泪水如决堤般涌出。

村里的长者曾言,若将逝者的眼睛挖去,嘴巴缝合,便能阻止其向阎王告状。

然而我未曾料到,我的父母竟会采取如此残忍的手段对待外婆。

外婆之所以寻找老章头,之所以化身为玄猫向我传递消息,让我逃离村子。

是因为,她担心自己现在的模样会让我感到恐惧……

无论生前还是逝后,这位小老太太都如此深爱着我。

将外婆安葬之后,我点燃了一把火,将房子付之一炬。

就让这邪恶的巫术和我的悲痛记忆,一同在此地长眠。

我背上行囊,决然地离开了村子,没有回头。

沿途,草丛中不时有黄色的身影掠过。

我明白,那是黄皮子在默默地为我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