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为灯,心为剑:刻在生命里的座右铭

发布时间:2025-07-11 07:20  浏览量:1

席浪涛/文

案头的诗集里,夹着片贺兰山的沙枣叶,叶纹里还裹着戈壁的细沙。叶片旁是那位诗人的题字:“披荆斩棘从农而卓,笔心剑胆拾文而佼,唱响强国梦主题歌!”字迹力透纸背,落笔如剑削,收锋似笔凝,从宁夏山村的田埂,到山东军营的案头,再到贺兰山的戈壁,最后落在地方工作的办公桌前,二十多年来,始终在生命里发烫。

“从农而卓”:田埂上长出的筋骨

诗人说“披荆斩棘从农而卓”时,我正蹲在宁夏老家的麦地里。布鞋陷在翻松的泥土里,裤脚沾着带刺的麦芒,手里的草拔得干净利落。他蹲在田埂上看了半晌,说:“这孩子的‘卓’,不在多能干,在不糊弄——草要除根,事要做实。”

后来到基层连队,这份“农劲”成了底色。喂猪时,把猪圈扫得比营房还亮堂,老兵笑“大学生喂猪屈才”,我却想起父亲的话:“地种不好饿肚子,猪喂不好,战士哪有力气练兵?”帮老乡抢收麦子,镰刀磨得能照见人影,手掌磨出的水泡破了又结,却懂了诗人说的“披荆斩棘”——田埂上的刺会扎手,但麦子熟了的香,能盖过所有疼。

“从农而卓”从不是要当“种田能手”,是把泥土里的“实”刻进骨子里:做事像播种,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待人像浇地,水要渗到根上才管用。这份劲,后来跟着我到师部写稿,吴鹏说“你字里有麦香,不飘”;到贺兰山守岗,战友说“你站哨像守田,眼睛瞪得比稻草人还圆”。

“拾文而佼”:笔杆上磨出的锋芒

“笔心剑胆拾文而佼”,是诗人在我第一篇稿子见报时题的。那篇《麦收里的兵》写的是连队帮老乡抢收,字里全是“镰刀”“汗珠”“晒黑的脊梁”,没什么华丽词藻,却被吴鹏用红笔圈出“佼”字,旁批:“这字有剑的硬,也有心的软。”

在师部写稿的日子,总想起“笔心剑胆”。写抗洪,就跳进齐腰深的水里,看战士们手挽手筑人墙,笔杆在采访本上抖,却写出“他们的肩膀,比沙袋还硬”;写演习,就趴在掩体里听炮弹轰鸣,笔尖划过纸面:“硝烟里的红旗,比太阳还红。”吴鹏说“你这字带着劲,像出鞘的剑”,可我知道,这劲里藏着“心”——是对兵的敬,对民的暖,缺了哪样,字都立不住。

“拾文而佼”从不是要当“文豪”,是让笔杆既有剑的锋芒,又有心的温度:写奉献,不喊口号,只记“他把救生衣让给老乡时,自己的后背在水里泡得发白”;写坚守,不唱高调,只写“哨所的灯比星星亮,因为有人彻夜没合眼”。这份“笔心剑胆”,转业后也跟着我——写政务报告,不爱用“官话”,总记着“张大妈报销医保时,笑出的皱纹里藏着甜”。

“强国梦”:岁月里唱不完的歌

诗人题“唱响强国梦主题歌”时,正逢部队演习胜利。战机编队掠过头顶,地勤举着扳手欢呼,他指着天空说:“这就是强国梦——有人扛枪守疆,有人握笔记录,有人种田产粮,各唱各的调,合起来就是大合唱。”

在贺兰山的六年,这“歌”是具体的:是地勤战士检修战机时,“0.1毫米的误差都不能有”的较真;是飞行员升空时,“把每次训练当实战”的紧绷;是后勤兵凌晨蒸馒头时,“要让战友咬到热乎气”的细致;也是我写稿时,“让更多人看见他们的拼”的执着。后来退役到地方,这“歌”换了调,魂却没变:窗口办事多问一句“还有啥难”,是“服务梦”;写材料多记一笔“群众笑了”,是“民生梦”。

前几日去街道深入学习领会《国家退役军人保障法》,见文艺爱好者唱《强军战歌》,跑调跑得厉害,却个个挺胸抬头。我指着诗人的题字笑:“强国梦不是大口号,是你们把歌唱响,是我把事办实,是贺兰山的兵把岗站好——人人把自己那部分唱到位,这歌就亮了。”

如今案头的诗集翻得卷了边,诗人的题字旁,我补了句“初心即歌”。从农的“卓”、拾文的“佼”、强国的“梦”,说到底是一回事:像田埂上的草,要斩棘才能扎根;像笔杆上的锋,要打磨才会发亮;像歌里的词,要用心才动听。

窗外的风掠过,带着宁夏的麦香、山东的槐花香、贺兰山的沙枣香。那行题字在阳光下泛着暖,像在说:不管穿军装还是便装,不管在田埂还是案头,把“自己”活成最好的模样,就是给强国梦添砖加瓦——这,就是刻在生命里的座右铭,永远滚烫,永远嘹亮。

编辑:任红娟:责编:席永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