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那一刻 我不再纠结他的爱 不再执着 悔恨在他身边的十二年

发布时间:2025-06-08 13:52  浏览量:12

雪下得很大,每下一分钟,齐灼就用双手从头到脚给 我挥去那些尚未结冰的雪花。

做完这一切又重新抱紧我呆坐在那里。

“靠,这是在搞什么行为艺术吗?辣眼睛。”

系统留下最后一句话彻底进入梦乡,临走之前不忘给菘蓝设下结界。

柳云在我过来的时候已经在了,以她为首,率领着一众后宫姐妹。

如今宫里除了我一个贵妃,就属柳云位份最大,所有人都以她为尊,看她的眼色行事。

她先指了两个曾经受宠一时的贵人过去撒娇吸引齐灼注意。

见无果后,她又做出一贯的娇弱模样,一哭二闹三撒娇:

“呜呜哎呦我可怜的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这样去了,你教妹妹做的桂花酿还没拿给你喝一口呢,你怎么就狠心丢下妹妹和皇上呢呜呜呜”

那桂花酿是我做的。

中秋那会,我院里的唯一的一棵桂树花开得正好,我最喜欢坐在下面的秋千闻着花香小憩。

有一日柳云突然差人将巧儿绑了,威胁我必须亲手做一罐桂花酿,否则就把巧儿的手剁了。

我早就知道巧儿是她的人,柳云不会真的对她做什么,就算真做什么也与我无关。

可我还是按她说的做了。

齐灼好这一口。

我想柳云也是为了在齐灼面前献殷勤,反正最后都是进了他的肚子,做便做了。

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日子给他做这些了。

我对齐灼的爱好像刻在了骨子里。

一切对他好的事情,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就心甘情愿去做。

哪怕他已经不爱我,哪怕他用极尽肮脏的词汇面对我,哪怕我有生之年都不能再和他回到从前。

8.

柳云假模假样哭了一通,齐灼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简单地重复着之前的动作。

柳云便将气撒在了小院外围候着的宫女太监身上:

“你们这些伺候的人一个个干什么吃的?宫里拿着白花花的银子养着你们,就是这样对待贵妃的?她生病了不知道请太医吗?所有伺候的人都给本宫滚过来。”

人群里一阵窸窸窣窣,却不见有人上前。

良久,还是小树子搀着被齐灼踢伤的巧儿半走半爬过来。

真可笑,半年前齐灼走后,第二日柳云就把我院里仅有的两个太监都撤走了。

只留下巧儿一人,每天从御膳房领 一点剩菜剩饭,扔到我门前便算又过了一天。

现在她叫嚣着下人伺候不利,看来是打算要舍弃巧儿了。

巧儿刚过来,就被柳云的两个大太监按倒在地,嘴里塞进一块恭桶上的抹布,看着就要将人带走。

巧儿看柳云的眼神布满震惊与恐惧。

她拼命摇头挣扎,憋红了眼睛从喉咙身处低吼着。

可柳云并没有打算放过她,那大太监扬起手掌就要劈。

斩草除根,巧儿是知道所有事情的人,当她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柳云当然会杀了她。

可惜由于巧儿犯懒,又或者怕打扰柳云,她今日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去报告情况,反而在皇上出了锦绣宫后追到了永福宫。

要不然她如今早该身首异处。

看着跪在地上拼命挣扎的巧儿,齐灼呆滞的目光突然有了变化,他怒气沉声:

“慢着,放开她,给朕松开。”

柳云的两个心腹太监闻言有些犹豫。

齐灼热倒是干脆,将我的身体靠在一边的柱子上,起身一脚把柳云蹬翻在地。

“松开,来人把这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就地乱棍打死。”

后面的嫔妃见状纷纷后退,生怕那烂肉溅到自己。

一切发生 的太快,快到柳云还没感受到身上的疼痛,便只剩她自己孤军奋战。

“柳云,朕问你,阿榆身上有伤,这伤哪来的?”

“我,臣妾,臣妾不知……啊”

柳云支支吾吾不肯说,齐灼抬腿又是一脚。

“你过来,把所有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诉朕,朕饶你不死,若有一句隐瞒和撒谎,朕诛你九族。”

巧儿哆嗦着撤掉嘴里的抹布,从半年前柳云让她放毒耗子毒死我的小猫开始说起。

半个时辰过去,早已过了早朝时间,巧儿还没讲完,周围的人也一个没走。

人都爱听八卦,对她们来说,我的遭遇就和任何一件能够激起她们肾上腺素的事一样平常。

不说她们,我也快忘了。

那些遭受数人鞭笞、被人当皮球一样在地上踢来踢去的日子,好像已经过去了好久好久。

可明明,身上的伤口还没有痊愈。

只有菘蓝,从一进院子就怒气冲冲地大骂齐灼。

看到我袖子里的伤时,她默默流泪;

听到巧儿嘴里的桩桩件件,她又怒火滔天;

最后看到齐灼流泪懊悔,她更是直接跳起来对着齐灼拳打脚踢。

当然,这一切都在系统为她设置的结界里面发生,除了她和我之外,没人能看到听到。

“别再将怒火发泄到别人身上了,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知不知道!”

菘蓝都能看懂的问题,确是齐灼永远不会触碰的真相。

9.

“阿榆,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现在给你报仇,你回来好不好,你回来啊。”

柳云被齐灼送进大牢,周围看戏的人也全数散尽。

菘蓝“打骂”了齐灼一顿后便着急忙慌地跑回去,她要继续挖洞,趁齐灼现在不注意,早日挖通跑出去,她不要成为下一个我。

院里只剩下齐灼,一动不动地抱着我的身体,身上的雪下了厚厚一层,他也不再理会。

我飘在一旁无奈地看着他。

何必呢,齐灼,你有无数的机会对我好一点,可你没有。

现在人死了,你做出这副深情的样子给谁看。

你这人说的假话太多,真话太少。

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是否真的爱过我。

就像现在你抱着那具冰冷的尸体,你是真的在怀念我们的从前,还是为了你的大计,做出一副深情受害者的假象给人看。

巧儿已经收拾好自己的包裹。

她把柳云欺辱虐待我的事情全盘托出,齐灼按照约定放她出宫。

临走之前,她站在小院门口望着已经快冻成一个雪人的齐灼,又折返回到屋子里。

“皇,皇上,这是”

齐灼被巧儿手中的纸条吸引,甩头抖掉身上的雪,语气激动:

“这是什么,阿榆是不是给我留了信,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舍不得我。”

齐灼已经一把将那纸条夺走,巧儿在他背后跟着解释:

“不是信,每次娘娘被云妃派来的人打骂后都会用破了的手指在纸上写一些字,奴婢认得几个字可读不通,十天前娘娘最后一次写下这句话就把它们全烧了,这纸被风吹到外面是奴婢捡的。”

我写的简体字,语序从左至右,巧儿读不懂很正常。

“情断 义绝 死生不见”

齐灼嘴里反复念着那八个血红的小字,一会哭一会笑,最后近乎咆哮地冲着那具早已僵硬的尸体大喊:

“阿榆,好一个情断义绝,好一个死生不见,你好狠的心呐,你不是说我们要一生一世的吗?你不要阿灼了吗?”

巧儿被齐灼的这副模样吓得不轻,连滚带爬拿着自己的包袱跑了。

我也身心俱疲,第一次当鬼魂,飘来飘去,总感觉不踏实。

齐灼,永别了。

我们定情时以八字开头,那时你说你没读过几天书,不识字,我便教你写简体字。

你第一天学会的,就是“齐灼,穆榆,一生一世”。

你说我这个老师不称职,教弟子还有私心,接着又说希望我的私心可以持续一辈子。

那时我以为自己不知哪天就会离开,下意识说一辈子很短的。

可你赌气反驳:“一辈子很长很长,我要和你从十八岁过到八十岁,到时候你就是个比我还老的老太太,走不了路也没事,我背着你,牙齿掉光了也没事,我去找全天下最好的厨子给你做饭。”

我听着你对未来的遐想,心中隐隐有些愧疚。

甚至希望那系统就一直不再出现,这样我就能一直留在这里陪你。

但没想到你食言的那天来得那么快。

10.

四年前,我苦心谋划和经营八年后,齐灼的五个皇兄相继意外离世,三个皇 弟也或夭折或染上怪病。

钦天监持续一月日日上报,要先皇早立新储,可保国运昌盛。

先皇的身子一向多病,加上接连多年的丧子之痛,已是风烛残年。

直到那时,他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宫女所生的老六。

先皇半夜清醒,突然召齐灼进宫。

我得到消息后急忙去齐灼寄居的外祖家找他。

齐灼平日不爱读书,关于治国理政的那些道理哄哄小厮玩也就罢了,他怎么能凭那几句不入流的话应对皇上的考验。

但我晚到一 步,齐灼已经跟随皇上身边的近侍进宫了。

“你们怎么不让阿灼等一等呢?我们谋划多年就等一个今天这样的日子,这下可怎么是好。”

我急得在前厅团团转,却只有齐灼八十岁的老祖和几个丫鬟陪着我。

老祖已经不太认人了,但一直记得我。

听到我来,她便吵着爬起来要给我做糖吃,嘴里念叨着我们听不懂的话:

“小鱼啊,和老祖玩,不和他们玩,别让他给骗喽,都是骗子,那个坏小子。”

有无聊的小厮笑着逗老祖:“老夫人,您说谁是骗子呢?谁又是那个坏小子?”

“还有谁?除了小灼还有谁?嗯……哎……还有我那臭孙子,还有……他们怎么能骗小鱼呢,小鱼多好啊……”

老祖把絮絮叨叨,把家里的人都数了一遍。

大家知道她又在说胡话了,也就不逗她,拿了些白日里做好的糖人让她舔着玩。

直到后来我进了冷宫,才明白原来老祖才是那个看得最清楚的。

可惜当时我一门心思扑在那 些谋划和关系经营上面,却连身边人也看不清。

半个时辰后张太傅姗姗来迟,齐灼的舅舅王延也打着哈欠出来。

“他就剩这么一个长大了的儿子了,他不立阿灼立谁?哎呀,我就等着当国舅爷啦,我妹当年还不想进宫,亏了我花了二两银子让人给她弄进去……”

“侍郎,慎言。”

王延之前是个年近五十的举人,在城门附近当个闲散学堂的教书先生。

刚为齐灼热谋划时,为了让他有个亲近的依靠,我千方百计动用关系把王延送入官场。

这几年随着齐灼背后势力扩大,王延的官职也步步升高,一跃成了户部侍郎。

但此人一向狂妄自大,几年来脾气有增不减,我深觉他是个隐患,曾多次和齐灼商量不再重用他。

不过齐灼倒是和他处出了感情,每次谈起都和我打哈哈过去。

张太傅适时出来解围:“穆尚服,我也相信六皇子能成,我们静候佳音。”

齐灼有几斤几两我再清楚不过。

而皇上的脾气,凭着我那几年在宫里做尚衣的接触,他是个视江山为一切的人。

他要挑选的,必须是合格的一国之君,是能掌管我朝未来的有能力之君。

如果他的儿子都是废物草包,那他不介意从皇室中挑选更合适的人来继承。

重要的是皇位,而不是儿子。

皇室中有能力的适龄郡王有很多,他们从小接受宫中太傅太师的教导,比齐灼这个自小被人欺辱的不受宠的皇子更有学识。

我从侍郎府回宫后忐忑了一整夜,已经做好了齐灼一辈子只当一个闲散王爷的准备。

反正我有钱,大不了我也辞官,出宫当一个普通的商人,我挣钱养着他。

不管怎样,他去哪我便去哪。

我睁着眼睛数着时辰,直到卯正一刻,各宫传来消息,六皇子齐灼被立为太子,皇上将在今天早朝宣布册封圣旨。

第二日,齐灼移居东宫,朝中亲近派的大臣纷纷以庆贺的借口前来参加密谈。

书房内,大家关于太子上任后怎么做出有说服力的政绩积极献言献策,一时相谈甚欢。

后面话题不知道怎么就转到了册封太子妃一事上。

齐灼这边的亲信大都是我那些年在朝中知根知底的,自然知道我和齐灼的关系。

但挑起那个话题的人无疑有别的心思。

王延最先接话:“太子母家根基薄弱,如今宗室里的几位还虎视眈眈,我们的局势仍不算稳,依我之见我们应拉拢到柳丞相这样的大人物才行。”

张太傅和几个与王延交好的文官纷纷附和。

而几位家里孩子住过宗人府的亲王、侯爷却第一时间站在我这边。

双方争论不停,越吵越凶。

齐灼没有立刻阻止,我也在一边默默看着,因为我坚信齐灼对我的感情。

不知过了多久,齐灼终于拍拍手,从主位上走下来,亲自倒了杯茶送到和亲王手中,语气温柔:

“十八皇叔,您喝杯茶消消气,咱们今天都是为了庆贺我这个太子聚到这里,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和亲王随手接过,怒气未消,又看到齐灼身上黄色的蟒袍,才想起这是太子给他倒的茶,带了份敬意道了声谢。

接着齐灼又给为我说话的每个大臣都倒了杯茶,每个人都是一样的说辞。

当时我只顾欣慰于齐灼的成长。

哪想到他这招是杯茶立威严,他在告诉那些支持我的人,谁才是他们的主子。

见到气氛有些严肃,齐灼这才回头拉过我的手,看着我换上那副深情模样:

“阿榆与我情比金坚,我不会负她,至于太子妃一事,容后再议。”

齐灼并没有坚定地只认我一人,当时我有一瞬失望,但心里依旧信他。

直到几个月后先皇突然驾崩,齐灼登基后同时将我和柳云迎进宫里,我才知道他早就和柳云相互勾结,而柳丞相也早就是他的人了。

此后,他免了我的尚服宫位,要我安心在后宫享福,实际就是收 权和收人。

名义上我当了后宫的娘娘,却不得自由,从前与我交好的大臣也很难见到我,他们成了只是一心为君的普通臣子。

就那样过了半年,齐灼和柳云的感情越来越好。

而我因为心有芥蒂,和齐灼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最后因为柳云多次告状,以一个“善妒”的罪名被关进了冷宫。

11.

那日离开冷宫后,我去宗人府的浣衣小院住了一周。

我从十三岁来到小鱼的身上,到二十六岁入尚服宫,在这里整整生活了十三年。

它养育了我半生,该走了,总要叙叙旧吧。

那几天我就宿在小丫鬟们空出来的木板床上,看她们进进出出,吵吵闹闹。

午夜梦醒,我常觉恍惚,前世今生的画面一遍遍在我脑海中回放。

我本名叫穆榆,本不属于这里。

我前世是个孤儿,自小在福利院长大,十三岁因为先天性心脏病倒在了教室。

我满心不甘,觉得自己活得太短了,甚至连前一天收到的徐梓辰的那封情书还没回就噶了。

之后带着怨气在太平间躺了一晚,我便来到这个朝代,穿到了十三岁的宗人府浣衣宫女小鱼身上。

我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系统,让我攻略一位来到宗人府的皇子,事成之后,我便能投胎到一个健康富有的身体。

因为对健康长寿的渴望,我被迫开始了古代穿越生活。

这个朝代和历史上某些朝代的章程制度相似,却不是真实存在的。

那些年我在宗人府等了又等,找了又找。

从年少瘦弱的浣衣丫头到执掌织造浣衣的宗人府女官,整整过了十一年。

其中经历的辛苦磨难自不必说。

因为系统自我十三岁后再未出现,眼看二十五岁宫女出宫的日子临近,我决定必须出宫。

哪怕要永远留在这个古老封建的朝代,也比我一辈子守着这暗无天日的牢笼强得多。

齐灼就是那个时候出现在我面前的。

我十三岁时也因为衣服没洗干净被打得半死,就和他一般像狗一样趴在冰冷的地上。

但没人救我,有的只是人来人往中无尽的幸灾乐祸。

人就是这样,身份低贱,每日干着最重的活,却无从享受。

只能在麻木的日子里偶尔借别人的不幸来寻求安慰。

好几次我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第二日还是被掌事嬷嬷的一桶水浇醒。

是痛苦地死去,还是坚韧地活着。

前世躺在病房里的我给了答案。

后来我在十五岁的齐灼身上又看到了那份坚韧。

他哭着喊我救救他。

我不由自主地向他伸出了手。

但身后却有一个声音,对我说千万不要。

我的面前开始出现在冷宫饱受折磨的画面。

不要,我不要再过那种生活。

“你不要缠着我啊!”我从梦中惊醒,嘴里还喊着不要。

起身飘出门,发现那些小丫头都在紧锣密鼓地清扫院子和收衣服。

“快点快点,姐妹们动作都麻利点,一会儿皇上就要来了,那边主院都清理干净了吗?一个老鼠洞都不能放过啊,务必让皇上住得开心。”

什么?齐灼要来这里住?他又发什么疯?

12.

不到一刻钟,果然见门口浩浩荡荡来了两辆马车。

车上的人没有动静。

又等了一会,才看到有一个黑人大汉骑马飞奔过来。

头发劈叉,双眼猩红,满脸胡渣。

要不是我在他身边待久了,谁能认出这是那个仪表堂堂的齐灼。

听宗人府的掌事嬷嬷说皇上一周都没上朝,就守在冷宫,还把朝廷的官员关了一半,每天随机指一个名字满门抄斩。

好家伙,齐灼这是疯了吗。

只见他浑身是血,手里提着一个滴血的大包裹一步下马,兴冲冲地来到前面的那辆马车旁边,轻声呼唤:

“阿榆,我来了,等久了吧,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他掀起车帘,露出裹了一层冰的我……的尸体。

他要干什么?院里观望的小丫鬟太监都不敢出去看。

我轻悠悠飘过去,就见齐灼捧着两颗头颅一直往“我”跟前凑,语气非常兴奋:

“阿榆,你快看,我把柳云杀了,刚杀的还热乎着呢,还有他爹那个老不|死的,还想蹬腿踢我,我就在他身上砍了十刀,又替你把柳云也砍了十刀。”

“你开心吗?我替你报仇了,以后再也没人能欺负你了,你快说你开心吗,你说啊,你说啊。”

齐灼是真的疯了。

他就那样捧着两颗头在马车旁和“我”近距离交流了半个时辰。

下人们因为恶心和害怕跑走了一大半。

直到有个胆大的太监上前劝说“让娘娘进屋休息”,齐灼才把人抱进去。

我以为他要把“我”埋在宗人府里,心道他总算干了一件好事。

不料他将“我”抱进院子,依然回到了冷宫那个姿势。

幸好深冬季节,加上冰块作用,身体还未腐败。

但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搬来搬去,不得入土,感觉还是很难受。

“阿榆,你看呐,咱们种的梅花开了,原来这花这么好看,来,我折一枝给你戴上。”

话 落他真的拿了一枝梅花插进了“我”的头发,对,就是连枝带花。

“阿榆,你应该知道我只是在利用柳家,我爱的只有你一个,柳通海他一个三朝元老在朝廷的势力太大了,我不能轻易动他,只能一步步瓦解,所以我一直利用柳云来让他对我放松警戒。

我知道这样委屈了你,可我的计划马上就要成功了,我们马上就能光明正大享受两个人的世界了,你为什么不能等等我?”

这话什么意思,是我自己杀了自己吗?

“你以前说你向往自由,你想出宫买好吃好玩的,我给你买了一马车都带来了你瞧。

你说你想去游山玩水,这个也不难,我带你走,你想先 去哪里你偷偷告诉我,嘘,我不和别人说。”

疯了,彻底疯了。

齐灼蓬头垢面抱着尸体和个疯子一样唠唠叨叨的样子,是我从未想过的。

那一刻,我完全不纠结他的爱与不爱,不执着悔恨在他身边的这十二年,也不再留恋这个世界的一草一木。

“孩子大了你想起奶了,人都死了你知道爱了,迟来的深情毛用没有,只会让你发烂发臭。”

呃……我怀疑系统在内涵什么。

“对不起啊我没有别的意思,需要我帮你把身体安葬吗?”

我望着那具身体,冰雪覆盖了身体,眼睛空洞呆呆地望着远方,头上一枝鲜红的梅花格格不入地插在那里。

小鱼,借你的身体在这个世界生存了二十余年,你辛苦了。

“走,我们回家。”

尾声

01

菘蓝是这个世界唯一不含杂质真心叫我姐姐的人。

她作为官家女出生便被掉 包,自小在丐帮长大。

十三岁时被意外寻回,却不得家里人喜爱。

她依旧喜欢和她的乞丐伙伴们混在一起。

她们掏鸟、捉鱼、爬树、打猎,吃一顿饱饭就能在山里疯跑一天。

她喜欢那样无拘无束的生活。

可命运偏偏不如她所愿,在认亲后的第三个月,就传回宫里选秀的消息。

她父亲是四品太仆寺少卿,她家的适龄女子必须出一个人。

菘蓝的干姐姐听说皇上专宠柳妃,入了后宫非死即伤,便打定主意不愿去。

所以那个名额落在了刚认亲不久的菘蓝身上。

可菘蓝非池中之物。

在染料作坊的几年时间已经让她成为一个成熟的染布师,她有自己的追求。

于是被选中后,她提前几个月就和伙伴偷偷在皇城后墙角下开始挖地洞。

后宫妃嫔出宫难,逃跑更为不易。

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离开,只能放火烧房,制造一出意外。

可地洞挖偏了,几个月的功夫他们只绕着城墙转了一圈。

在我的指示下,系统帮菘蓝制造了假死案,成功逃了出去。

又以七年前的我的名义给了她一大笔钱,够她在江南开个染料坊,带上她的小伙伴。

她将完成我未完成的梦想。

做一只老鹰,翱翔于天地间。

02

三月后。

街巷里的孩子都喜欢逗一个新来的疯爷爷。

他披着满头白发,赤脚走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稻草人,亲密地喊它“阿榆”。

疯爷爷告诉孩子们那是他的妻子,现在睡着了,要他们小声一点。

孩子们懵了,第一次听说还能娶稻草人当妻子。

齐灼在杀柳云之前的那一周,就把皇位秘密传给了宗室里的一位堂兄。

他觉得是这个皇位害得他和我走到这一步。

所以他不要了,他要去把我找回来。

他首先想到宗人府,我和他在那里待 了三年,之后的两年也常去看他。

我们在那里有过许多美好的回忆,或许是。

系统将我的身体换成了稻草人,在齐灼眼里只是一个安静睡觉的我。

他每天抱着它讲故事,还要给它喂饭。

新皇登基两个月后,府里的太监不想认真伺候已经沦为庶民还疯癫的齐灼,就故意每天给他敞开大门。

有一天起齐灼心血来潮,要带我去环游世界,便跑出去到处流浪。

又过了两个月,一个大风天。

齐灼在城门处徘徊,给稻草人放地上睡觉,却不想被风卷走。

大风一路把稻草人刮到了护城河边上。

稻草人越过护墙一跃,齐灼也跟着跳了进去。

就这样,在四个多月前就已经突发疾病暴毙的先皇,终于真正结束了他的一生。

当然,这些已经与我完全没有关系。

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在系统的助力下投到了二十一世纪Z国的一个地方首富家庭。

系统将前世的记忆连同她一同从我脑中抹去。

我也不用纠结寿命长短和攻略任务。

这一世,尽兴就好。